王妃甚至连晨省都彻底免了,明摆着不想跟她打交道,大门一关随着她哭。
与此同时,养着二小姐的晴芳阁也大门紧闭。明摆着是随着王妃的意思办事,王妃不见侧妃,苏良娣就不让侧妃见二小姐。
北边便又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保林王氏蹙着眉直摇头:“苏良娣也真是的。要我说,王妃怎么冲侧妃立威,那也只是王妃的事。她可不该横在中间分开人家母女。二小姐这才多大啊,没了生母,她能适应得了?”
江良娣嗑着眼前碟子里新炒出来的瓜子一声轻笑:“这会儿她可不得顺着王妃的意思办事么?好不容易得来的位份和好住处,她自然是拼了命也得保住——单凭这个她也得让二小姐一直留在身边啊?能由着侧妃去看才怪呢!”
“可不是这么说。我听说王妃的吩咐的是不管她带不带二小姐,这位份、这住处都是她的,算她管账的功劳。”
“得……你别提这个!一提这个我都来气!”江氏立刻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你说这苏氏管账,最初是谁提拔的啊?是何侧妃提拔的!现下可好,何侧妃落了难,她紧跟着就踩一脚,真不是个东西!”
余下几人便讪讪地不敢吭声了。她们知道江氏不服苏氏捞了好处,她们还是不插嘴为好。
晴芳阁,几个婢子都显得忧心忡忡的,但她们都跟苏氏还不熟悉,只木荷劝道:“娘子,您一直避着侧妃不见……现下府里头的话,可不好听了。”
“我知道。”苏氏以手支颐,揉着太阳穴,也在头疼,“可我能怎么办?我若让侧妃进来见了,她一时激动再闹出什么惹王妃不快的事,让王妃治了她罪,那我才是真忘恩负义。”
“可是……”木荷听着隔壁的哭声心里也不好过,“三天了,二小姐都是哭累了才睡,只怕是想生母想的。”
“唉……”苏氏一声长叹,疲惫地摇摇头,“适应适应吧。年纪还小,再不好受也比等她大了再分开要强。再说不让侧妃带她,是殿下的意思,我们再让侧妃见,二小姐也还是要放在这儿。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的反倒更折腾,还不如一次断干净了。”
正院,玉引正边把着和婧的手陪她练字,边听赵成瑞说何侧妃又去苏良娣那边敲门的事,孟君淮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怎么了?”玉引松开和婧的手示意她自己练,孟君淮坐到圆桌边便抄起案上的茶一口气灌下去了。
玉引:“……”她想说那是她刚才没喝完放在那儿的。
孟君淮放下茶盏才注意到盏沿上沾着的胭红口脂印儿,滞了一瞬就已没心思多理,拍案便道:“我不管东厂西厂有多大能耐,父皇由着他们摆布也真是……”
他一时气得不知道用什么词好,玉引眼看着周围的下人都吓得面色发白,立即挥挥手让他们全退出去。
“和婧也出去,回房好好去练,一会儿过来吃点心。”她把和婧也哄出去,而后在他身边坐下,“又出什么事了?”
孟君淮强缓了两息才定住气:“七弟今年及冠,刚封了郡王。十弟可好,现下刚十七,也封了郡王,借着贵妃所出的名头,恩赏比七弟那边还要厚!”
本朝从来就没有过未及冠先封王的先例,说这里头没有猫腻儿他都不信!
“四姐是七弟的一母同胞,她的事没顺魏玉林的心,事情一过就闹着出给七弟摆脸?好大的本事!”孟君淮气得咬牙,“十弟也是个不长眼的!还欢天喜地的庆贺上了!”
“……殿下消消气儿。”玉引感觉他现在正在逮谁看谁不顺眼,忙劝他说,“都是兄弟,殿下回头好好跟十殿下说说就是了。我这儿也收着了他那边的请帖,其实也没什么,一码归一码嘛……”
她觉得东西厂是东西厂,单说封王这事,十皇子想庆贺也没什么不对啊?
然而孟君淮依旧怒火中烧:“没什么可说的!回帖告诉他,这贺宴咱们府不去!”
他扔下这句话就拍案离开,玉引懵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又突然折回来,拽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咱不去!谁都不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出去玩儿!”
“……”玉引知道这也算避事的常用借口之一,不稀奇,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去哪儿啊……?”
孟君淮足下略一顿,又拖着她继续往前走:“我问问我舅舅,吉日那天家里有没有什么喜事,咱提前两天就离府,到附近住下!”
然后他又说:“你也问问你家各支族有没有,红白喜事都行!反正十弟那儿我不去!”
“……”玉引心说殿下您这个辙太坏了!
谢家各支族加起来得有千百号人,再加上姻亲就更多,多半真能给他找出一件。但是,因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红事白事不去参亲弟弟的贺宴……您这是牟足了劲儿成心给您弟弟添不痛快啊!
阿弥陀佛!这样不好!她是不会帮他这种忙的!
当天晚上。
“这是我……五婶的堂妹的表弟的侄媳的曾祖父,几天前离世的,出殡的日子刚好和十殿下贺宴是同一天。”玉引说着把帖子递了过去。
孟君淮接到手里翻开一看,满意噙笑:“就这个了。我家王妃最有本事了,什么都能帮上忙!”
……谁想在这种抬杠的事上听夸奖了!
玉引一瞪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