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彤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颤抖。
地上是狼藉的碎片,诉说着刚才争吵的激烈。
舒娅从澳大利亚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故地重游,游着游着想起唐莫了,于是试着拨通了几年前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喂。我回来了。”
时隔多年,唐莫听到那个声音,心中已然平静,只是对这个曾经耗尽自己青春冲动的女孩保持着本能的好奇偿。
她的生活幸福吗?
有没有遇见新的心动回忆?
她……是否还记得曾经的那些浪漫美好?
“可以见一面吗?”舒娅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淡然,好像只是一个老朋友的邀约。
唐莫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想念,失落,不甘。
回忆如蚂蚁蚀骨般啃咬着神经。
那杯打翻的咖啡。
那个慌乱的少女。
她棕色的双眸。
稚嫩的吻技。
还有那夜姣好的月色和悠扬的琴声。
“好。”唐莫说道。
一些事,不能开始,一开始,就注定背离。背离初心与责任,只为纠缠一个回不去的梦境。
唐莫看到舒娅的时候,眼神,明显有着眷恋,稍纵即逝,却又悲伤刻骨。
就是这个女孩啊。
掌握自己的心跳,左右自己的喜乐,带走自己全部的灵感,却在后来空留自己一人面对孑孓岁月。
“最近还好吗?”舒娅问道,棕色的眼睛美得像一块裹着湖泊的琥珀,舒娅是典型的中欧混血,有着东方人的眉眼和西方人的神韵,尤其是厚厚的嘴唇,讲话的时候轻微开合,像拒绝,又像无声的诱惑。
唐莫看着舒娅,几年不见,她还是维持着少女时候的模样,就连发型,也还是随意的在脑后挽个髻,亚麻色的微卷,随性而慵懒。
“挺好的。画着喜欢的故事,陪着喜欢的人。”唐莫故意这样说,所有男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都有那么一股“狠”劲儿。证明自己过得很好,证明你还是在意我。
舒娅微微扬起下巴,“哦”了一下,然后看着唐莫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唐莫说:“一次意外。”
唐莫问道:“你呢?婚后生活有没有很愉快?”
舒娅缓缓开口,声音像夏夜百合随风摇动:“我离婚了。”
唐莫沉默了很长时间。
“本来就是两家为了家族的利益,无所谓愉快不愉快。”
夏冰彤这个时候冲进来,泼了舒娅一脸咖啡。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约我的男朋友?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
唐莫登时愤怒,捏着夏冰彤的手腕,逼她向自己初恋道歉,力度过大,以至于夏冰彤疼得皱了眉。
“我不道歉!她勾引别人男朋友还有理了?”夏冰彤瞪着漂亮的眼睛。
“夏夏!”唐莫喝道。
唐莫对夏冰彤的称呼,一般都是“小彤”,只有在生气或者离得远的时候才叫她“夏夏”,这声“夏夏”明显是前者。
夏冰彤看着满脸咖啡的舒娅,挑衅地说道:“你跟他,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找好你自己的位置,不然,我弄死你。”
说完,用力甩开唐莫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舒娅低着头,咖啡顺着鼻翼,下巴,一滴滴地滴在衣服上。
女孩莞尔。
对手看来没什么实力。
唐莫怀着万分抱歉和愧疚把舒娅送回了家。
回到公寓,就和夏冰彤开始了那段争吵。
唐七七和顾寒兮看着夏冰彤的背影,听见女神拼命压抑哭泣的声音。
七年的暗恋,加上两年的明恋,就这样,还是不及那个女人的一个电话。
如果光是喝杯咖啡,夏冰彤也不会这么难过,她难过的是,她从唐莫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这种东西姑且叫做,眷恋。
是的,眷恋。
唐莫从不曾以这种眼神看过她。
他看她,更多的是一种欣赏,一种棋逢对手的期待。
可是,欣赏,喜欢,这是爱吗?
唐莫,究竟爱过自己吗?
夏冰彤没把握,没有半点把握。
她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
唐七七拉着夏冰彤在沙发上坐下,安慰道:“小冰冰,你放心,我老哥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只是去见了下前任,谁还没个前任呐是吧?所以不要太难过,我老哥一会儿就回来,他一回来,你就哭,我老哥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我跟你讲,然后他保证哄你,然后你见台阶就赶紧下,前任,浮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夏冰彤依旧哭得直抽抽。
顾寒兮开口了:“能一两句话解释清楚的,就不要闹脾气。”
失去一个人,才知道珍惜。
顾寒兮看了眼唐七七,唐七七眼神闪躲着后退。
妈哒这种时时刻刻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夏冰彤说:“我从来都没抓住过他的心,他的心一直在那个女人身上。”
唐七七搂搂夏冰彤的肩膀:“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他的手被废掉了,也不追究责任,还给你挡子弹?还给你包饺子,带你喂鸽子?别傻了,‘嫂嫂’,我只认‘小冰冰’牌,其他女人,一律不准进我唐家大门。”
夏冰彤被逗笑了,打算等唐莫回来的时候和他好好聊聊。
也许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呢?
唐莫只是和那个女人简单地喝杯咖啡,聊聊近况。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