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被人训斥过,先是一愣,而后忍住脾气劝道:“我说了,你别急!你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急也不是办法!如果不行,我可以送你回家!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呢!你爸爸一定不会有事的!好吗?”
林珑哭花了脸,朝他哀声道:“我要回家!”邬少来不及思考其他,只是情不自禁的牵住她的手,心里柔软得就像一朵棉花,道:“我送你!”
眼见邬少要跟着林珑走,陈晟着急道:“邬少,会议实在不能等,您...”邬承钢已经拉开车门,替林珑挡住车顶,他道:“你做好会议记录,让瑾瑜好好拿主意。”说着,又问:“钥匙呢?”陈晟难为,还要再劝,邬少已然不耐烦了,怒道:“快点!”
陈晟只得把钥匙丢过去,正要说话,却被邬少狠狠剐了一眼,只好闭嘴。
很快,车子驶出了机场大道,转入了郊区水泥路。好在林珑的家在涿州郊区,并不太远,但因在修路,一路坑坑洼洼,车子开得很慢。
两个半小时后,邬少的车直接开进了林珑家门口的水泥院子。
一个穿着枣红毛线薄外衫的女人好奇的开门往外探,见林珑从车上走下来,先是惊异万分,转而惊喜,她一面迎了过来,一面往里头喊:“哥,林珑回来了!”
林珑的爸爸年轻时曾是有名的建筑工程师,后来不知何故到了这个偏僻小镇安家落户,以开杂货店为生。这些,也是妈妈去世后,她才陆陆续续从姑姑口里探来的,再多的,就怎么也不说了。只是,从小林珑就知道,自己的爸爸与别人不同,他会做超复杂的物理题、会看星座、英文流利还会说点日语,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对妈妈也是极好,从没说过半句重话。即使在混乱肮脏的杂货库里,他也总是保持着干净和优雅,一点儿失礼的地方也不会有。
“姑姑,爸爸呢?”林珑唤了一声后,就急急的往屋里走去,直到看见爸爸悠闲的戴着老花眼睛,坐在窗前看报纸时,才猛地缓了一口。
姑姑搭腔笑道:“你爸爸日子好着呢,只是不肯上医院。”
林珑又气又心疼,蹲在凳子旁道:“既然生病了,就好好在医院呆几天,养养身体也不错!要是没钱了,就告诉我,千万不要替我省钱,行吗?”
爸爸悠然的抬起头,定定注视着林珑,道:“你怎么回来了?”又瞪着姑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往林珑公司打电话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影响了工作多不好!”说完,猛然看见林珑身后的邬少,不由取下老花眼镜,欣喜道:“这位是?”
邬少毕恭毕敬走上前,客气道:“伯父,您好,我是邬承钢!”邬承钢一辈子从没这么低三下四过,他在商界叱咤风云,在政界也享有名气,偏偏在这个小老头面前,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又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