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力气将尽,身体向下落了下去,只听得“卟”的一声,人落在一处水潭中,只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糊满了自己的口鼻,伸手一摸,尽是牛粪,猪粪。原来这是菜市口卖菜众人牲畜的粪池子,阿求却是一手将他扔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这中间如此远,一个不小心,吴森便要撞死在墙上,吴森正想破口大骂,但是一看到桥头那凶人的脸,什么念头也没有了。
桥头上,阿求一手提住万直超,将他提了起来,万直超瘦小的身子在飞中抖动不已,他满脸惊恐,口中犹道:“你、你敢杀本官,本官要杀你九族,你不过是个下作的丘八而已……”
人群都围过来,人们都是爱看热闹的,这丘八大战官儿的事情,是极为值得看的,许多人围上来指指点点,带着兴奋的表情。
阿求冷声道:“你这个什么官儿,在你大爷我眼里,只是个狗一般的东西,我家大爷不是怕了你,是我家大爷不计较,可是你再撞在本大爷手里,定然让你生悔生在这世上,老兔子,你吃一口粪罢。”
说罢,一伸手,万直超如同一弹子一般,飞向了这边粪便池子,惊叫声中,万大人如同一颗炮弹一样,也落进了粪便中,还是头朝下插进来的,众人只看到他乱弹的屁股在粪便中乱弹,众人都发出了哄笑,吴森连忙去扶。
阿求冷笑一声,转身便走,想来张帆教化有功,阿求没有杀人,阿求以前在军营,便是受到老兵的欺辱,怒而拨刀,将官要杀阿求,张帆见了,利用人情,将他救了,时时告诫他要克制自己的脾气,这半年多来,阿求确实克制了许多。
众人皆哄然大笑,指指点点,万直超的青袍补子官服上沾满了粪便,连眉毛上也是,一张口,便喷出了一口粪,将正在为他擦拭的吴森喷了一脸。
吴森还没有将脸上的大粪全都擦干,万直超大吼道:“张帆,本官要你不得好死。”旁人只见到一个粪人仰天大吼,口中带着悲愤之情,当真如同受了无数的冤屈。
当下两人不敢往衙门走,寻了一处有清水的地方,稍稍清洗了一番,一路上臭气冲天,又到了万直超的家中,两人换过衣服,不过怎么闻,都还是有一股大粪的味道,下人使女们见万直超脸色不好,都不敢问,都远远躲了开去。
万直超反复清洗了几次,总是感到口上有大粪,都要将嘴洗脱皮了,然后便将吴森叫道自己的书房中,此时万直超心中一股怒火,想的便是要让张帆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心中盘算过无数的想法,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出来,想到这吴森手眼通天,城中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更认得无数青皮打手,便想让吴森来出一出主意。
万直超坐定了,此时吴森洗了一番,身上却还是有臭味,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万直超想到那叫阿求的丘八,心中又惊又怕,怎么都是盘算着弄死对方,看到吴森在自己面前立定,便开口道:“你且去,去问一下黄老大、张老大一众人,本官要他们十日之内打死那张帆,本官出五百两银子,务必要让他们办好了。”
吴森听到此言,卟的一声跪在地上,叫道:“堂爷,要是那张帆如此好拿捏,不知多少人下手了,此事只怕不好办啊,城里的青皮打行,那一个不怕那丘八。”
朱直超怒道:“要弄死一个人,如此难么?本官一定人弄死那张帆一家人,五成两不成,便给一千两。”
吴森道:“大人,这人法子不成,凭城里的青皮们,欺压良善可以,这种真的硬骨头,是啃不得的,他们只能打善人,却不敢欺恶人,他人,他们是不行的。”
吴森却说的实话,打行们之所以强硬,只能欺压良善之人,真的硬骨头,他们是不敢去招惹的,他们最怕的,便是人由软骨头变作了硬骨头,他们最不愿意的,也是软骨头变成了硬骨头,让他们没有地方吃食。
朱直超心头极怒,却想不出什么法子,挥手道:“你且先下去吧,本官有事却会叫你的。”吴森不敢多话,转身下去了,朱直超在房中转来转去,想着对付张帆的办法。
解雨回到院中,张帆还睡在床上,呼呼大睡,见到解雨回来,连忙道:“师妹别忙,我来做饭。”连忙起身,准备在厨房中去忙。
解雨却一把拉住,嗔道:“那有男人家整天做饭的,师兄你做一二次便足够了,如果你每天都做,还不得让别人笑话我。”
张帆只得停了下来,道:“师妹我去换个床单。”
这话让解雨脸变得通红,却道:“我自会去换的,不要你来做。”说完便提着蓝子进了厨房中。
解雨自然卷起袖子,阿求与狗剩两人都跑来打秋风,一个在灶前生火,一个拿着锅,装模作样,想必是白食吃得不好意思,也装一下样。
解雨道:“你们且让开了。”却抢过了阿求手里的菜刀,解雨的手法极妙的,转眼之间,刀便到了解雨的手中。
狗剩道:“夫人,怎么不见春鸦来帮忙?”
解雨笑道:“大概是没有睡醒罢。”
阿求一听,转身便去寻春鸦,心中道:“定然要打死这懒女人,是怎么做下人的。”在他心中,解雨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心好人好,谁对夫人不好,谁就不好。
解雨却拉住了阿求道:“别去了,让她睡一会儿罢,吃饭时叫她。”
狗剩道:“夫人,您又不是养小姐,这春鸦也太懒了,惯着也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