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玉脸都白了,看到对方如同蚂蚁一般在河对岸涌动,个个都抱着木枝灰土之类,这时已方的乡兵们个个脸色发白,个个都抖起来,对面的流民兵人数众多,声势浩大,几个乡绅已然开始想溜了,乡兵们个个两股战战,脸色惨白,声低气短,吓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看样子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这时武传玉一声大吼,道:“架起来。”
方家家兵面后面推吱吱呀呀推出了五辆木板车,张家玉一见,恨不得扑过去啃武传玉两口,这武传玉竟然说服方举人将弩盘车开来了,这都是方举人花大价钱卖来的,这可是宝。
为了快,流民兵们只填一段约五十步的河段,这也够已方大队人马冲过去了,可是这么一段河床,正是弩盘车发威的好地方,地方越小,越发威。但是武传玉却不打算射这些炮灰兵。
武传玉早已训练了这些家兵许多时候,他们也知道怎么开弩,武传玉道:“先把桥上的魔教妖人都射死再说。”武传玉早已看明白,射死一百个炮灰,不如射死桥上的精锐,射死这这些人之后,本方的精锐甲兵可以杀过去,反过来突袭对方的炮灰兵,甚至引起对方的炮灰兵溃乱。
武传玉先是命方家兵们放手弩,几十架手弩射过去,桥上的披甲兵都有盾,还披了双甲,只射死了几个,尸体掉进河里,发出卟嗵的声音,对方都是精兵,发现这边的手弩后,立时将圆盾朝这边架着,也没有见到溃乱,胡权治军甚严,这一手,差不多可以比得上边兵了。
武传玉带着人,将五架弩盘车推到了桥上,张家玉连忙让手下的精锐甲士让了开,甲士在后面准备,准备突击。
看到对面张开的大弩,这些流民披甲兵也动乱了一阵子,这弩连墙都可以穿破,要射穿自己身上的盔甲的手盾,那是极为容易的。
武传玉道:“放。“
几十枝重铁箭头带着“呼呼”声音,飞向了桥对面。
胡权在后面一见,大叫道:“不好。”
每架车可开五支大铁箭,约是二十五枝箭头,这些铁箭头飞进了盾丛中,顿时让胡权的甲兵们一阵子惨叫,这桥又挤,地方又小,于是差不多每支铁箭头都取得了最好的效果,这箭不是将人射穿的,是将人射成肉沫的样子,一箭穿了过去,常常就只剩下了半个身子,武传玉前面一个流民披甲兵手里举个手盾,想防住射来的弩箭,不想一支铁箭头将他手里的牛皮盾射个粉碎,然后从他肚子里穿过,里层锁甲和外层棉甲丝毫没有起到作用,他想摸一摸自己肚子,一摸是个洞,然他就掉在河里去了,血花在河水中泛了起来。
这次射击取得了极好的效果,武传玉对弩车上的开弩手道:“你们马上再上一次绞盘,我马上杀过去,等我们回来时,你们要将弩车再次上好。”这时张家玉一声令下,屯卫兵的锐士们从弩盘车边涌了过去,杀向对面的流民披甲兵,武传玉也身先士卒,此时有一分力气就要尽一分力气,至于后面的方应虎方应臣则在地上大呕,好像起不了身,武传玉也没有功夫却管这两个少爷了。
武传玉虽然只披了棉甲,但是却一马当先,前面有一个披甲流民兵被射掉了一条腿,一支铁箭头将他的腿射掉了,血肉丝丝在风中轻轻飞舞,血还滴答滴答的,这人竟然忍着痛,背靠着桥栏杆,还没有倒下去,武传玉大吼一声,一刀砍了下去,在战阵上用剑是不得力的,张帆不止一次这么告诉武传玉,所以武传玉也拾了一把四十多斤的厚背砍刀,那人举起盾,不想失了一腿后身体没有平衡,顿时让武传玉一刀将手里的盾砍飞了,然后武传玉半点儿也不客气,他一脚踢在这披甲兵的肚子上,这人连着桥栏杆一起掉进河里去了。
受了重击的披甲兵们惨叫着,刚才那些铁箭头飞过来,已然将带头的伙长、伍长差不多全都射死了,因为他们都排在最前面,这让他们全都没有了组织,武传玉冲在最前,他一刀一个,后面的屯兵锐士也是张家玉的精锐,冲上来乱砍一阵子,这些流民中的披甲兵抵挡了片刻后,一哄而散了。
张家玉也冲了上来,他穿着山文甲,武传玉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现下如果张家玉死了,那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说不定官兵们立时就乱了,后面虽然还有几个百总甚至吴三湘都在后面,但是就实际作用而言,大大不如张家玉。张家玉道:“那里有那么多废话。”然后手一指,这一群屯卫兵的披甲锐士直接杀向了正在河边填土的炮灰兵,张家玉打的就是用精锐击炮灰的主意。
这不到一百人的屯卫兵都披双甲,持刀盾,杀入了炮灰兵中,顿时杀得流民们一阵子惨叫,这些流民兵人虽多,但是最多只有长枪,这些长枪只是木头加一个铁枪头,刺不穿铁甲的,有的只有木棍,他们都沿有披甲,只穿着粗布青衣,在全身武装的甲士面前半点儿都挡不住。何况他们的近战技能更是上不了台面,立时被杀得节节败退,在胡权想填土的五十步的河滩上,跑得慢的都死了,尸体满地,各种姿势趴在地上,血顺着河滩流进河里,本来是白沙地的,现在变作了红沙地。
许多流民扔下土灰等转身就跑了,屯卫们都披重甲,也跑不快,不能追击,张家玉则没有上前杀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