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片刻之前,张家玉看到后面流民的骑兵冲散了队形之后,知道大败已然不可避免了,当下招呼自己的亲兵将几架弩车破坏掉,不想屯兵溃得太快,人群相互践踏,后面的流民披甲兵也在追杀,张家玉刚砍烂一个绞盘,就有披甲兵上来了,流民披甲兵也知道这是宝,张家玉带着剩余的十多个亲兵和对方拼杀,终归没有打赢,让人从背后砍了一刀,他的几个亲兵将他抢了下来,混在人群中逃跑,运气好,倒是跑掉了,几个亲兵将他架到这里,看到武传玉派出来的人,忙将他的消息传了出去。
武传玉当下吩咐众人架好张家玉,左前屯卫是万万不敢去了,现下说不定已然让人给攻下了,现下几个堡子中,最大的方家庄和胡家堡,胡家堡虽然也派出乡勇,但是也没有见到发挥什么作用,自己也不好带人去胡家堡,现下最好将张家玉带去方家堡,如果好好经营,也能抵挡。
现下知道流民兵有这样一支劲旅之后,武传玉再也不敢托大,现下方家庄中还有一千八百左右的乡兵,还有几十位江湖客,最为重要的是,方举人为了抵挡流民兵,在庄中收了上万石粮食,其他的军资盔甲不计其数,甚至还有二十多架弩车,这都是长欺坚守的重要条件,武传玉有信心将方家庄守住,给水明苫一个安稳的环境。
当下看到众人休息好了,武传玉上马道:“听令,马上回方家堡,沿途收拢溃兵。”众人上马,现下不断有溃乱的兵勇加入,已然达上百人了,武传玉担心流民兵追上来,不敢再停留,一行人骑兵与兵卒同行,向方家堡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在夜晚来临时之前,终于赶到了方家庄,此时方家庄已然得了前方大败的消息,庄中一片紧张之色,将大门紧闭,庄丁们都上了墙。
方举人看到武传玉将自己两个侄子带回来,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次乡绅们出兵,其他的队伍都是全军尽墨,只有武传玉一行人跑了回来,也算是立了一功,庄中有看到自己家人回来的,就会发出欢呼声,也有许多人哭泣,那是失了家人的,武传玉走在方家庄的街道中,看到团圆的一家人便抱头痛哭,失了家人的,便在队伍中叫着自家兄弟儿子的名号,如果寻不到,声音便变得凄凉了,但是人总是不肯放弃希望,虽然久呼无果,但是却仍然不停的队伍中穿来穿去,希望看到自家的亲人。
武传玉看到一个妇人,在不大人队伍中穿梭,口中叫着自己的儿子的名子,那妇人已然叫了许久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回应,想必儿子是死在战阵上了,武传玉看到那妇人脸上的急色,心中不忍,想到是自己带着他们上去的,心中更升起一股子自责。
那妇人久呼无果,看到穿着一身棉甲的武传玉站在队前面,认得是带队的副官,当下奔到武传玉面前,也不顾自己身形瘦小,头够不到武传玉的脖子,伸出一双糙手,抓住了武传玉的领子,大叫道:“我的水儿呢,我的水儿呢,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不会有事的,为什么我的水儿不见了,我的水儿在那里去了,你还我水儿来……”武传玉走时看到一大群人送别亲人时不舍,便在出兵时宣扬此战必胜,叫大家不用担心,想不到现下回来的人却十不存一,真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更多的人奔将过来,拉住武传玉,要自家的父亲儿子,武传玉武功高强,可以轻易将眼前这个拿着自己领子的妇人扔到河里去,是看到这些人脸上悲切的神色,却怎么也下来了手。
人群看到武传玉不语,便加沸腾,唾沫星子吐了武传玉一脸,武传玉也不还手,任这些失了家人的人们打骂。
一个老汉大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撺掇老爷却打什么仗,那流民兵又没有来打我们,天底下谁坐了江山不是要种地的,谁争天下干我们什么事,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没了,你这个祸害啊。”
众人看到武传玉不回话,更加愤怒了,无数口水臭鸡蛋飞向了武传玉,似是武传玉杀了这许多人。
人群正在沸腾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够了,都给我滚到一边去。”人们转过自一看,正是刚刚醒过来的张家玉,众庄人看到张家玉一身盔甲,虽然流着血,但是官气不改,明显是一个官老爷,顿时声音小了许多。
一个老汉壮起胆子,上前用手指着张定玉道:“你是什么人,他杀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张家玉冷笑数声,也不多语,一刀横过去,那老流的手就让他砍了下来,血飞了起来,那老汉惨叫起来,人群哄的一下了散了开。
张家玉道:“本官是朝庭命官,你胆敢不敬,砍你一只手,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还不快滚,想充军么?”人群哄然一下子散了开,他们毕竟是怕官的,那老汉在地上痛着打滚,但也是瑟瑟不敢言。
张家玉走上前去,结武传玉道:“打仗那里有不死人的,不要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们只是棋子而已。”
武传玉向自家而去。
走到了自家的门口时,看到龙妈妈正出来,便拦住龙妈妈,问道:“龙妈妈,明苫可好么,有什么事情没有?”
龙妈妈客气道:“胡大爷不用担心,夫人今天睡得好吃得好,半点儿事情也没有。”
武传玉松了一口气,便放了龙妈妈,脸上露了一个笑容,喃喃自语道:“只在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便悄悄走到水明苫的房间前,看到水明苫正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