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边一处打尖的草棚处,张存仁闻到从草棚中传来的馒头香味,口水在嘴中打个滚儿,他从来没有感到镘头也这样好吃,便往那草棚走了数步,想闻一闻那个味儿。

一个小二样的店伙看到一个叫花子走上来,骂道:“那里来的花子,快滚快滚,若不快滚,小心爷打断你的腿。”这南来北往,流民甚多,不时有流民饿极了偷食东西,这些店伙自然不会气,张存仁心中一陈子黯然,想道:“我竟然也落魄至此,不想想来也没有人认得此时的我是铁拳会的二当家张存仁罢,也好,让人认出来,平白落了我的名声。“便起转身走开,肚子却极不争气,“咕嘟”响了起来。

张存仁这几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不少水,自然身体有一些支撑不住,走了两步,便感到身子发重,似是拖不起来,好像也要学那些流民一般,往地上一睡,就再也起来了。

张存仁心道:“不可如此,眼下定然要好好吃一顿,然后找一处安静的居所,好好将伤养好。”他摸了摸全身,终于在衣脚摸到一块硬物,张存仁掏出来一看,是他作为铁拳会二当家的令牌,那令做成一个拳头状,是用金子打的,颇为值钱,是当年万归流交给自己的,当时万归流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张存仁心道:“顾不得了,这东西只怕是没有用了。”便想将这令牌捏坏,好让人认不出这是铁拳会二当家的东西,以免让人查出来,不想他用力一捏,才发现自己手上全然无力,原来他此时身受重伤,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内力了,对一块小小的金子,现下都捏不动了,张存仁心中笑了一声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也罢,到了这里,想来铁拳会也追不到了,我便将此物换了衣食,也不是不行,万归流如此对我,那里有一丝的兄弟情谊了,此物换上衣食,也算物有所值,不值得再保留了。”

想到这里,张存仁转过身去,走了几步,那小二又要来赶张存仁,不想张存仁从怀中掏出一金光闪闪之物,叫道:“你且看这是什么东西,有了这东西,我不能上你家吃饭么?”那小二金子还是认得的,当下惊到了,下意识便让开了身子,让张存仁进去。

张存仁一步跨进了那小店,叫道:“掌柜,我要二十斤干粮,十斤腊肉,还有马上整一桌好菜,我吃过之后,再将干粮带走,再给我找两套干净衣裳。”张存仁几步便走到了那小小的柜头前,将手上的金子拿在手上晃动起来。那掌柜看到那闪着金光的金子,眼都直了,抢在手中,又拿在口中咬了一口,丝毫不嫌脏,看到金子是真的,当下大叫道:“客官放心,小店虽然小,却定然不让客官失望。”当下就吩咐小二去整理了,张存仁则寻了一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猛然喝起水来。

张存仁不敢在客店中住下来,在客店中,最为容易让人查到,他打算吃喝一通后,带上一应干粮等物,找一个山洞类的地方,初步将伤养好,只要恢复了他十成武功中的二成,天下那里都去得,不多时,小二将酒水等物全都送了上来,这里不是什么大镇大地方,好的吃食,也不过是些砍成块块的肉块,张存仁先猛喝了一大碗粥,吞了三个馒头,然后拿起一只烧鸡猛然啃了起来,食物入腹,人也有了更多的力气,伤也似是好了一些了。

他嘴中正塞了一块肉,便听到一群人一齐向这边涌了过来,约有几十人之多,张存仁抬起头看了看来的人,一下子呆住了。

当前一人是一个光头和尚,手上拿一个人头大的钵盂,龙行虎步,行走之间极有威势,后面紧跟着一个老者,满头银发,如同利剑倒置,满脸皱纹,这两人正是魔教十大长老之王应嘉、张继祖。在两人之后,便是一书生青年打扮的青年,白衣如雪,一手持扇,靴子也是纤尘不染,香腮如玉眼如波、顾妙倾城踏云去,一双妙目四下流转,正是袁可玉,三人之中,张继祖和王应嘉的神色都不是甚好,脸上有灰败之色,看是却如同张存仁一般,也是受了伤。

后面跟着几十个金衣使者,张存仁认得的就是舒无忌、段青城、卢镗等人,只是个个神色间有些不振,后面还抬了担架,上面架了受伤的人,这些金衣使者也都是魔教中有名的角色,这些人一进来,顿时将小小的店堂占了一多半。

其他一些食客见到这些人个个都带了兵器,面色不善,纷纷从这小馆子门口溜出去,张存仁心道:“如今我身受了重伤,原本我就不是他们三个合起来的对手,现下更不是了,先避开他们,再作计较。”小二早已将几十斤干粮并两身干净衣服拿来了,就放在桌边,张存仁口中叼了一只肥鸡,低下头,一把抓起一应干粮等事物,便打算从门口溜走。

刚走边袁可玉他们一桌的时候,袁可玉悠悠叹道:“张存仁大侠,你怎么如今如此落魄,你好像受了伤,是那个伤了你,那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他声音清丽,如玉碎珠落,满堂的人都可以听得见。

舒无忌、段青城等几个人一起起身,拦在张存仁面前。

张存仁抬起头,将口中咬的肥鸡往地上一吐,盯了袁可玉一眼,心道:“想不到我张存仁大仇没报,就要死在此间了。”这里几十个金衣使者,还有魔教十大长老其三,就算张存仁没有受伤,也不是对手,顶多可以逃将出去,现下他身受重伤,跳都跳不动,当然就更没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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