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看了看手中的那半只鸡,手一扬,那鸡飞到屋顶上去了,春鸦急忙扑向了一边落在地上的牛肉块,其他的东西,现下春鸦只想将这些东西都填到自己肚子里去。
狗剩一声冷笑,飞奔过来,双脚踢动,那些大块牛肉都飞得远了,地上只有一些汤水。
春鸦一声怒吼,扑到地上,寻到了一处油汤汇集的地方,那是青石砖上的一个小坑,菜被打翻了,油汤就淋到在这小坑里,春鸦将头低下去,也不顾头发都扑在地上,嘴对准那小坑,猛然喝起来,同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狗剩这一次没有上来阻止,看到春鸦将这些汤水喝光了,便道:“看不出你这么饿?“
春鸦惨笑道:“当年大饥荒,我娘生了两个妹妹,就要我抱起来,扔到城外的粪坑里,当时我们家有五个孩子,要不是我是大姐,我也会被扔去粪坑里,我娘将一次生了两个妹妹,娘舍不得扔,爹就要我扔,娘说只准扔一个,将六妹抱住,于是我去扔七妹,我将七妹扔到了粪坑里,看着我的七妹,以粪为食,嚎啕大哭,喊我的名字,要我带她回去。”
狗剩道:“我小时候也很惨,姐姐对我很好,但是她被头人抢去了,头人后来又将我姐姐赏给下人,我看着姐姐死在窝棚里,不过好歹我活了下来,后来还遇到了大爷。”
春鸦拂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笑道:“你那算什么?我记得那一年,我看到城外的大粪坑里,到处是要死的小孩儿,有的大哭,有的吃粪,有的拼命哭喊自己父母的名字,后来我去扔六妹,看到七妹还活着,七妹是靠吃粪活下来的,我们一家都命硬,也是在那一年,我被爹卖了出去,换了三斗粮。”
狗剩道:“大爷对你很好。”
春鸦道:“我从小就苦怕了,我要过上好日子,我要像那些官太太一样,可以坐轿,还可以指使下人,夏天有冰块酸梅汤,冬天有牛肉火锅,睡觉可以盖貂皮被子,眼看着,就差一步了,我就可以当官太太了,我就可以做公子的夫人了,可是就是你,你害了你,你害我腹中的孩子,让我没了这一切,我……”
这时一群家丁拿了棍子,看到狗剩,却不敢上前,只在一边远远的叫喊,狗剩道:“春鸦,我不管你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能放过你,你看我手里是什么东西。”说话间,狗剩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在风中招展,春鸦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也认得上面三个大字:“卖身契”
狗剩笑道:“大爷用这个东西垫桌子,是看这东西是油布做的,硬实,却不料让我发现了,春鸦,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要好好炮制你,我要将你卖到暗门子里去。”
春鸦听了,心中气急,这个东西在他手上,那真是一个跟头载到家了,怎么就没有找到后烧了,让他拿到了手中,要知道狗剩可是个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人,不似阿求,还讲一讲道义。
春鸦想低头求饶,但是终归明白这是没有用的,春鸦便勉强站了起来,突然发了狂一般,向家丁人群那边跑。
只是跑到了家丁们那一边,想必狗剩是拿不住自己的,只要人在这里,赖昌威终归有一天会想起自己,到时自己再怎么也可以做一个小妾,怎么也可以比现在过得好,也可以过上天天吃肉的生活。
眼看距家丁们近了,但是家丁们个个眼中都露出了惊恐色,他们扔下棍子,一哄而散了,春鸦追了几步,却没有追上,眼看他们越跑越远。
春鸦停了下来,想哭两句,但是还没有发出声,后面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拿住,将她提了起来,笑道:“他们都怕我,现下我就好好炮制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兴趣,我真的会将你卖到暗门子里去,一天让你接上一百个客。”春鸦便看到脚下的房顶,看到自己被狗剩抓着,飞出了万府,前院的灯火距自己渐渐远了,再也看不到了。
再醒来时,便听到处面的粗暴的声音。
狗剩:“我要三两,三两便将她送与你。“
一个类似老鸨的尖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大爷这般的,讲价不往贵里讲,反倒自己吃亏,往便宜里讲,老身当然求之不得。”
春鸦打量四壁,便见到一面黄土墙,一个土窗,地上全是泥巴,一个粗短的壮汉在门口对自己傻笑,他发呵呵两声笑,春鸦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春鸦起身,大骂道:“狗剩你个下作东西,难怪你妈你姐不得好死,原来你竟然敢做这缺德事。”
外面狗剩道:“你好好在这里,过上一阵子我来看你,现在就是你那赖公子找到你,你也不能再回去了,你在这里呆一年,如果一年你扛住了,我就当你是赎了罪。“
老鸨叫道:“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般说,老身便不做这生意了。”
狗剩笑道:“妈妈放心,到时我再用三十两买回去,你看如何?”
那老鸨笑道:“就怕公子到时不肯出这个钱了。”
狗剩道:“只有一条,这人的来路不正,你可得把嘴看紧了,若是出了事,可不要怪到我头上来。”那老鸨笑道:“老身做一行,那里管这人是那里来,到了老身这里,调教数日,老身便要从她身上将银子刨回来。”
狗剩笑道:“那我走了,妈妈好生调教这恶妇,这恶妇可不是吃素的,害的人可不少。”
那老鸨笑道:“再凶的女人,犯到老身手里,就要服贴贴的,恶人便要恶人磨,老身专门磨恶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