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得短胖,脸上留着黑胡子中年将官在一队披甲标兵的陪同下,正站在队前,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罗五车看到人群都不动,知道要好好表现,当下顾不得膝下有黄金之类的话了,猛然冲到前面,按照别的人参拜他爹的方式,行了一个半跪的军礼,大声道:“小的罗仇,见过管队千总施大人。”
施大勇一惊,道:“你为何知道我只是一个千总。”看到眼前的人,这人行的是军礼,而且看得出来不是一般的百娃,一般人见了,当然不知要做些,施大勇道:“你以前当过兵?”
罗五车回道:“正是,小的以前是左前屯卫千户所百户的亲兵,故而认得旗帜,加上小的识字,看到大人后面的旗上正是写的施字。”施大勇笑道:“你还能认字。”罗五车道:“认得,并且会写,一般文书都不成问题。”施大勇脸上露出喜色,他一个降官,当然想寻到能干的亲兵,这满营的人,大都数都目不识丁,便还想再问问道:“你可能开弓?”罗五车道:“卫所制下的两石弓能开七次。”施大勇笑道:“好,你便射一次让本官看一看,你若是射得好,本官让你做本官亲兵队的伙长。”罗五车按住自己喜悦心情,道:“遵令。”
后面的一个披甲标兵冷冷递了一把三石的弓,披甲标兵都是胡权的精兵,最小的弓都是两石半,在披甲标兵中甚至有用四石弓的强人,罗五车掂了一下手中的弓制,这弓将弦拉得紧,胎弓上的粘胶已然有脱落的痕迹,又递了一支没有箭头的箭,罗五车暗道:“好机会,现下正好除掉那个黑瘦,心中打定主意,现下便是射死一个俘虏,也没有什么,事后也不会被追究,便假作轻松站了一个马步,突然一弓腰,将弦拉满,身子突然一转,箭头指向几十步外的黑瘦。
这箭没有铁箭头,但是对于站在二十多步处没有穿衣的人而言,仍然可以将身体躲穿,罗五车心中打定主意,趁这个机会,将黑瘦射死,因为黑瘦也是精干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精瘦的肌肉,一看就是有力气敢做事的人,这样的人只怕也要被招成施大勇的亲兵,不如趁此机会,将对手消灭,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的披甲兵一声怒吼,大刀已然抽出来,就要朝他头上砍下来,罗五车第一次杀人,难免有一些手脚迟钝,但还是“嘣”的一声,将箭射了出去。
那个黑瘦一看到罗五车将箭对准了他,就知不好,一把抓住刚才给罗五车撞开的那个兄弟,猛然将他扳在自己的身前,罗五车这一箭,毕竟慢了一些,众人只听到“卟”一声,这没有箭头的箭飞进了人体中,带起一溜儿血光,却是没有射死他身后的黑瘦。
黑瘦将手足还在乱张的尸体往一边一推,猛然冲了几步,冲到施大勇面前,几个施大勇的亲兵正想抽刀护卫,不想这黑瘦猛然一跪,叫道:“小的于强奔,见过施大人,施大人,小的虽然不识字不会认旗,可是小的愿做大人的一条狗,大人,您便收下小人罢。”
这时后面的披甲标兵已然将刀放在了罗五车的脖子上,罗五车不敢动,那个披甲标兵将弓也收了回去,这时刚才为了黑瘦于强奔挡箭的那个兄弟,挥着手,叫了一声:“大哥……”然后终于弹了几下,死了,黑瘦于强奔眼盯着施大勇,竟然看也不看自己的兄弟。
施大勇看了看两人,心中明白这两人定然有恩怨,但是看到黑瘦做事果决,也是块料子,但是却也不打算追究,正好将两个人都收下,看这两个人的样子,都是有用的。
施大勇便道:“你们两人,都是不错的,便都入我帐下,作我帐下的亲兵。”罗五车与施大勇齐齐谢了,站到了施大勇身后。
施大勇背负着双手,在人群面前转了几下,便看到了人群后面站的两个女子,眼神顿时一亮,而那个年于女子,也朝施大勇一笑,虽然没有十分魅力,也有三分娇柔,罗五车心中暗道:“事情是成了,看来这个女子,也让施大勇看上了,她便可以逃离这样的日子了。”
施大勇走的时候,身后除了跟了一大队较为精壮的汉子外,还有两个女子相互扶着,亲兵们已然改口称两人为“夫人”了。
第二天罗五车便换了一身皮甲,头上包了红色的头巾,做了一个流民兵的打扮,要是这幅样子让罗一贵看到,肯定要打死他了。
罗五车也看到了罗一贵的人头,就吊在营前,罗五车不敢哭出来,悄悄看了几眼,心中记下了这仇,他改名叫罗仇,自然就有为老爹和长清堡许多人报仇的意思在内。
流民兵围了历城后,经过了那一天动用栈桥的的攻击之后,便围住了历城,色公子下令秦匪配合,又制造了数十架大型攻城箭台,栈桥,而且北面的土墙也在不比城墙矮,沟也挖了更多。
罗五车这几天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为施大勇挑兵,这些天罗五车随在施大勇的身后,走了十个营头,每个营中每天都源源不断的青壮老百被抢过来,罗五车从施大勇口中得知,这些天汪永芳,史廷柱等人也在从青壮营中挑兵,原来流民兵这些天一则在拼命造攻城器械,二则分兵在历城附近抢掠,抢了不少的东西,而将抢到的人丁往营头中送,这些人要么被赶着去修土墙,要么被放在攻城梯队的前方,做为炮灰之用。
罗五车便看到无数老娃,被分营数十座,每天只发少量食物,然后流民兵便赶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