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五车现下算得上高极的流贼了,他现下穿了两层甲,有铁盔,冷冷看着一群新到的兵丁冲进了一处巷子中,里面鸡飞狗跳起来,有男人的怒吼,有女人的哭泣,有小孩子的叫声,罗五车提了刀,坐在巷口的石牌下,他不必亲自上阵了,胡权打算将参加了突然袭击的这批流民兵披甲都提拨入披甲标兵中,一来披甲标兵有损失,二来一夜的作战,这些新加入的马甲表现都是极好的,经过了一夜的作战,作一个披甲标兵完全可以的。罗五车马上便是披甲标兵了,他现在,便是监督这些普通兵丁,抢到的东西自然少不了他一份,他现在可以不经请未就地将普通的流民兵斩。
于强奔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现在也是一样,两人都是老贼了。
不多时便看到一个头目奔出来,面上带着喜悦的神色,看来是抢到了不少,不过是不少了罗和于两位的,他带着讨好的神色到了罗五车面前,罗五车踹了一脚,骂道:“滚”那头目吓到了,连滚带爬到了另一边,于强奔却面带笑容,将这头目拉到自己身前,仔细数着递上来的孝敬。
罗五车看了一眼这历城,烟火四起,哭声四下可闻,叹了一声。
南面的安远门内,胡权已将帅旗升了起来,一边是一队又一队的降兵,将官们大都降了,这些兵卒放弃了抵抗,但是也有个别的,特别是历城本地的兵丁,这些本地的兵丁、衙役们拼命和杀进来的乱兵撕斗,大都战死。
历城中五万多精锐官兵,四万多是客兵,主官一死,或是被擒拿,就乱作一团,冲出城逃命者有之,冲进民居中抢掠者有之,流民兵在攻破城之后,控制了局势,这些乱兵都被收起来,充分运用了这些降将的作用。
邓毅站在胡权一边,这一次虽然大破历城,但是郑名世、祖廷年几人逃走,他们带上自家的军队,从南门奔出,现下朝泰安的方向去了,邓毅正打算去追击崔归元。
胡权去不同意,抓崔归元本来就是为了防止历城内的官兵有组织的抵抗,现下已然攻下了历城,目地已然达到了,崔归元的作用也就没有那么重要,而且放崔归元入泰安城,让崔归元和张丛哲争起来,那才是胡权想看到的,毕竟崔归元的官位比张丛哲高,到时候泰安城两个官儿争成一团,自然为攻打泰安省下了不少力气。
胡权看了看坐一边的邓毅道:“不用追了,不用追了,放崔归元到泰安去罢,崔归元这种人,到那里都能坏事,泰安本不好攻克,我们正要让崔归元和张丛哲斗上一斗,最好再让崔归元主事,那我么打历城也就简单的多。”
邓毅面色变幻,道:“我还是去追一追,最好将祖廷年和郑名世他们歼灭,我不放心泰安有一支好的机动部队。”胡权脸色变化,心中盘算,这一次邓毅立下了大功,若是再让邓毅立功,那小明王就有理由让邓毅位置在自己之上,现下最好让邓毅再打一个败仗,但是这也不好拿捏,毕竟祖廷年所部是精锐兵马,虽然昨天夜里打散了不少,但是派出邓毅不一定能取胜,想了半天,胡权叹气道:“还是不要了,我们马上将明王迎进城中,祖部都是骑兵,我们的马兵追不上,追上了,也不见得能打过。”
邓毅也不多言,便道:“我下城去收扰溃兵了。”带上几个亲兵,下城去了,现下历城中还乱得很,到处都是喊杀声,城中失火的地方也有几处,现下流民兵要的,是恢复这里的秩序。
崔归元也没有穿官色,现下他满脸都是沮色,江朝栋带着几十个亲兵护住他,一行人在野地中胡走。
一些乱兵在他可以看见的视野内,江朝栋大声叫那些乱兵汇合过来,不想那些乱兵也不到,自顾自的走了,有的还拿着刀子,要不是这一行人人多,只怕要不怀好意,拿崔归元当肥羊了。
之所以拿崔归元当肥羊,是因为即使在跑路时,崔归元身边还有几只箱子,这几只箱子中,尽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些非常稀有的字画,银子都没有,因为太重,不好带。
崔归元真是哭不出来了,现下失了历城,依朝庭的规矩,肯定是要斩的,他不敢往回跑了,现下心里已经在计算朝中有那些关系靠得上,那些人可以用到,到了后言怎么向朝庭说,最好将罪名全推在已死了的张率教身上,也许还可以将罪名推到几个死了的军将身上,只要能逃脱就好。
江朝栋上前,看到崔归元的脸色,小心道:“大人不用担心,现下齐地之中,仍然是以大人为尊,大人只是转战泰安,并不是被攻下了城池。”
崔归元一听,兴奋道:“正是,正是,本官见到历城不能守,官兵士气不振,才转战泰安,本官是转进,不是丢失城池,这只是本官的策略。”
一边一青年士子上前了,正是张文宏,他本也在崔府上,流民兵一攻入,他就跟着逃了出来,他有一点儿武艺,又经历过被追杀,自然逃命的功夫一流,张文宏上前道:“崔叔叔,您是山东巡抚,那泰安的张丛哲只是一个知府,则万万不能与你相抗的,你到了泰安,立时便夺了张丛哲的大权,到时还不是叔叔怎么说,便怎么办,听说那张丛哲将泰安经营得十分牢固,正合崔叔叔用。”
崔归元一听,立进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没有穿官服,却有了十分精神,崔归元挥动手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泰安城没有被攻下,说明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