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邪走后不久,炼铁处就来了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带着一把银刀。看样子,可能是宫里来的小太监,打铁人眯着眼,奸邪的伸出一个数字:三。
男孩站在那里,不动。眸光犀利,突然看见那炉中尚未完全熔化的两把刀,紧蹙了眉:“谁当的?”
这种花纹银刀,只有皇后才会有。他叫重瑾,晋王朝的三皇子。
打铁人若有所思,想想刚才那位姑娘,忙把东西还给男孩,又递上十两银子:“公子,这生意我不能做,你还是另找他处吧!”
重瑾:“你敢?”
打铁人笑了笑,卷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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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繁华的地带,荆邪正在一处小茶馆里,逍遥自在。一碗面,一杯茶、一盅小酒。
那小茶馆对面,是胭脂酒坊,进出里面的姑娘是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风情万种。
荆邪细细看去,进出里面的公子也是一个比一个靓,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名贵、华丽。荆邪撑着下巴,正若有所思的想着,腰间忽然一轻。
瞥过眼,一看,是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拿着她的钱包,唇角上翘,眉眼笑得极是艳如桃花,阴阴险险。
荆邪没想法揍这么小的孩子,抿着笑,手指朝他的方向勾了勾。
重瑾哼哼的回笑,循着气味他跟了她好久,觉得就是一个弱弱的姑娘,说不定就是宫里逃出来的。可是突然一根筷子飞来,荆邪是怕他真的不识好歹,一筷子挑了他攥着钱包的手腕。
重瑾痛的松了手,忙蹲下去又捡了起来。
荆邪也不动作,反而勾着手,收了笑,学着二师叔的模样,另一只手抵着下巴,那脸皮扯的那叫一个绝妙,皮笑肉不笑,配合着眸中那三分倦意,七分认真。
一下一下的,重瑾嘴角一抽,莫非,是个父皇身边的锦衣卫?
重瑾扁了扁嘴,移到桌子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推:“能不能别告诉我母妃?”
荆邪一惊:“为什么不?”
重瑾:“她,她心脏不好。”
荆邪顿觉见姑母有望。
重瑾则一吓一吓的答着,万一这人,是父皇的人,那,皇子出宫乃是重罪,最近宫乱,他捉奸不成,反而要给母妃添堵了!一时心急。
荆邪收起那一副吓他的作势,想来,这小皇子,她可不能招惹,收了钱袋放好,两只手撑着下巴,一副谈判的架势:“嗯,你帮我一件事,我就不告诉你母妃,而且,我还可以帮她做其他事。”
荆邪隐隐一笑,她说的含糊,重瑾那半大孩子一听,悟出什么,莫非,她有母妃其他把柄?
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好,我答应。”
说完,鼓着腮帮子,正预备走钢丝着,
对面推过来了一杯酒。
荆邪:“喝。”
重瑾不敢抗拒,也不好说自己不能喝,堂堂晋王朝皇子,怎么能连点酒都不能沾?
荆邪笑了起来,她一直对待生人格外警惕,但对这孩子,总觉得有一种情绪:好玩。
眉头舒展开来,脸颊宛若两朵艳艳的桃花,笑里藏着不可言否的得逞。
重瑾知道中计,但他沾酒必醉,醉酒必昏,也无招架能力,便只在依稀闭眼之前说了一句:“姐姐好生漂亮,定不会杀我吧?”
荆邪笑出了口,从入逍遥门到及笄,倒真的没几个人夸过她。
只是这半大孩子,一副囧样,莫非一点酒就醉了不成?
醒来时,重瑾瞪大了眼睛,双手双脚被捆在板凳上。恐惧万分:“士可杀不可辱。”
荆邪笑笑:“不须辱你,你只要告诉我,这画中的手镯是宫中哪位妃子的便可。”
重瑾一看,脸煞白:“你想怎样?”
荆邪摆了摆手:“也不怎样,我来京投靠我姑母的,只是我没她的画像,只记得她手腕上有这么一只手镯。你若能告诉我,那便甚好。”
重瑾松了口气:“这种手镯,宫中有很多人带,你姑母叫什么名字?”
荆邪想了想:“茗、茗堇。”
重瑾一口接下:“茗贵妃是我母妃,你是来投靠的,是否应该对我真诚点?”
荆邪笑的傻傻的:“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重瑾囧,原本怒红的脸,绿了、然后又绿了,最后黑成一道线。
这女子,真、真该死。
一路上,重瑾愤愤的,嘴角翘的老高。荆邪怕意外,给他吃了颗养颜丸,谎称是毒药,让他带着自己去皇宫找姑妈。
重瑾指引着她悄悄的从皇宫背面溜进,这四周的宫殿,便是后宫东、西十二宫。
重瑾是极其害怕被宫里其他人发现,他私自逃宫,所以一路上走的忐忐忑忑,可荆邪不同,远远看到对面一片绯色,像是师傅提过的一种绯色夜明珠所发光芒。
荆邪拍拍他的背,想靠近看一下,这难得的瑰丽。重瑾低头皱眉。
夜色还沉寂在昨日所烧宫殿的氤雾中,夜明珠所散发的光芒,就像云层中冉冉升起的红日,那红日中,一女子,一身红装,静站在半路中,手指微颤。
:“阿嬷,她,她是真的死了吗?”
“娘娘,你身子薄,还是回去多休息吧!”
:“阿嬷,你告诉我。”
“茗,茗贵妃只是出去办点事,遇到了点麻烦,但救援的亲兵已经过去了。”
皇后沉下一口气:“那就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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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这,再一看,重瑾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