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音看他大为惊愕,瞬身一闪,瞬移到江离的面前,精雕细琢的脸庞比像是陶瓷般润泽,气吐如兰,眼神魅惑,拿惯武器和人头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脸颊婆裟,笑道:
“还记得你在竞技场的表现吗?杀尸成山,血修罗屹立于顶峰,你当时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太美了……像是要把我的灵魂都杀掉,都抽干的那种冷酷和阴狠,不寒而栗时,又令我许多年未能兴奋跳动的心再一次疯狂震动胸膛……”
江离动弹不得,因为这扭曲错杂的爱意令他心中冰凉又泛酸,像是被打翻五味瓶,任龙玄音抓着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脸。
“每一刀,每一枪,如果不是无数次屠戮过怎会那么完美,那时候我确定,你和我一样……心狠手辣,满身鲜血……”
她的目光流转到当日沦陷的自我,面涂丹霞,抚摸上江离的胸膛:“我的贪婪告诉我,一定要得到你,让你变成我的东西!但是,我居然错了……”
玉手向上抚摸,渐渐靠近江离的咽喉,她轻轻掐住江离,三分爱抚,七分错杂,“我想要利用那一战把你赢到手,可是发生的种种告诉我,你和我不是一路的鬼,你的屠刀,不为你自己,为的是白梦亚,还有情义,从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就没有温存,只剩下生死!”
“真是让我觉得失落啊,你这个坏男人……”龙玄音埋怨笑道,像是撒娇的女人,把指甲刺入江离的脸颊,向下切开一道鲜红的痕迹,一如当日的白梦亚。
江离不为疼痛所动,微微皱眉,失魂地继续看着她,脸上的伤口不过分秒,便愈合修复,唯留下淡淡血迹。
龙玄音环上他的脖子,风情万种地把头凑在他的脸庞前,轻轻吻了那些许血渍,还有他的脸:“可惜了……你无法为我所钟爱,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了,可是你虽然负我,我依然很眷恋和你战斗的欣喜,那就像是在爱我一样,充满你的味道,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再感觉一次,如果要死,我想死在你的面前……”
江离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心意表白,她崇拜的是自己的力量和残酷,如她所说,自己和她不可能是一路的鬼。
龙玄音为战而生,为战而亡,却也会为战而爱,虽然只是扭曲变异的爱,却付出了她心中微小的所有……
那一吻,江离没有抗拒,也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生命有任何留恋和可惜,对他而言,只有冰冷到心窝的凄凉。
地狱里孕育的感情,走的难道都是一条绝路吗……
江离产生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卑微,能够打败任何对手的他,却拿这个对自己抱有残酷爱恋的女人无计可施。
“你真是个笨蛋,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才甘心吗?”江离闻着血腥味,平静道。
“哈哈哈,也许吧,不过江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如果你心里带着那种无聊的慈悲,就别浪费时间,继续陪我打到底吧。”
龙玄音后退几步,身上七彩的灵气继续涌现,道:“这些彩光,就是我仅存的生命,你要是有那个想法要帮我,就把拳头握紧,开打。”
看她又准备开战,江离把双拳握得很紧,忽然垂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那双眼睛,淡淡地对白梦亚道:“梦亚,你退后……”
“嗯……”白梦亚站在不远处黯然回头,轻声应后飞上天空。
江离垂着头,似是失意,身上原本泛泛升起的银色光芒突然收了起来,不兴波澜,四周万籁皆寂。
龙玄音见他犹如入眠,毫无战斗的感觉与气息,就那样垂手低头,不言不语,倒好像是完全没心思战斗了。
“既然你不攻过来,那就接招吧!”
龙玄音矫喝着挥拳上前,气势如虹,然而还没有踏出一步,却是本能地因为一丝颤栗而停下了步伐,四面八方明明死寂箫杀,可明显有种未知的威胁在滋生,天地宽大,在这种压迫感中变得渺小成寸,暗淡失色,白梦亚远隔云天,却也感觉到这中势比江海的神奇压迫,她知道,这来自于何处。
龙玄音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那种原始的惧怕同时又在吊起她翻江倒海的欢愉,看着江离,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算久远,但非常深沉。
“没错……没错!!哈哈哈哈哈!!!”龙玄音咧起嘴角癫狂大笑,仰望天空惊颤,俯视大地震抖,而她紧紧逼视着那个少年,看到的只有额前刘海中若隐若现的一双失去神采和感情的瞳孔。
直达灵魂袭来的绝顶魄力还在增生,龙玄音可以看到,感觉到,听到,闻到,江离身上的能量在以恐怖的质量增长,并且深藏于心,不露形迹,只需一招便能开天辟地。
“这就是那个你!!!!血修罗回来了!!回来了!!!”
龙玄音还以为自己再也无缘得见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眼神,因为她在看到白梦亚的时候就知道,江离化身修罗为的就是这个女人,却没想到,现在江离为了她,再度堕落为脚踩尸山,万骨枯朽的那个人。
龙玄音张扬她所有的高昂心绪,全力咆哮大喝,本就不加节制的七彩灵气立刻奔啸大涌,如山一样爆发着,一道海啸般的气浪横扫大地,赤土大陆仿佛在举行狂欢,五彩斑斓的天空与裂土,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彩光之中,龙玄音长发冲天,拳脚绷紧,已经不复存在的心房似乎又活了过来,嚣张地歌咏她作为杀帝的贪婪。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