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白衣教什么时候,也接不要钱粮的闲事了?”白城安回头,一双漆黑漂亮的眼眸很认真的看着明显多管闲事的云鹤。散懒低沉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云鹤毕竟跟了白城安的时间最长,听到白城安表态,云鹤便不敢多提苏宅事情。倒是那边桌子,那大汉依旧旁若无人的闲谈着。
白城安起身,欣长的身影拉出一抹厚重的感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魄,让白城安平添了几分阳刚气,举手投举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淡漠感。两种不符合年龄的感觉,在白城安身上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见过白城安的人,便很难忘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云鹤挑眉,见白城安侧身对着他,顺着白城安的视线,云鹤才后知后觉发现运来酒肆不多的客人中,竟然占了一半的客人都是暗地里追杀他们白衣教的江湖人士。或者说云鹤对于这种危机感早已经麻木,甚至有些时候想借助这些江湖人士的暗杀,秘密的脱离白衣教的控制。
云鹤将心思藏得更深,低声道,“坛主,那些人跟来了,需要属下出手解决吗?”
白城安抿唇,寥寥几笔线条,将他的轮廓勾画出刚毅俊美的模样,偏偏又透着一股邪气,一种似与身俱来的杀戮之气。听到那边几桌有了动静,白城安才抬眼瞥了那几桌江湖人士,纵是以一敌十几人的局面,白城安的声音也只是淡淡的道,“要是死在这里,那是我能力不足,早晚也会被其他人杀了。”
云鹤苦笑了下,心头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跟白城安是白衣教教主从外头买来的一批孩子。那年经过严格的筛选,那批有五十几个孩子,到最后只剩下了十一个活下来。十一个人中又经过残酷的筛选,最终才确认下来三名坛主的名额。剩余的八名分别分给这三名坛主当手下。
白衣教向来不缺高手,白城安一直以来承受着比他更沉重的压力。
云鹤回想起那年看到白城安独自站在悬崖边,魔怔般的乱砸东西,也曾无意中看到白城安为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细心地包扎伤口。明明是这样脆弱的一个少年,却成了白衣教手中的一枚有力的棋子,与天下正派人士为敌。
云鹤看着白城安背影远去,心里才有了些平衡。恐怕白城安比他更想离开白衣教,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吧。云鹤不动神色地举起茶杯抿了口清茶,茶香在口齿间游移。云鹤的目光追随着白城安的身影。
周围的武林高手开始有了动作。
见白城安要走出运来酒肆,一边早就埋伏的武林高手纷纷亮出兵器,只见瞬间的功夫,几个身影便持着锋利兵器朝着白城安而来。
那桌子还在闲谈的大汉发现异常,立刻住了嘴,凑热闹的仔细看几个人打了起来。还是大汉邻座的同伴捅了捅大汉,提醒道,“兄长,我们还是找个机会离开,免得惹是非。弄不好还得赔了性命!”
“咦,那个不是……白衣教的白坛主白城安吗!?”书生模样的少年吓了跳,视线越过几人,直直停留在白城安身上。
“别逞能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知谁插了句话,还在看热闹的人才回过神,纷纷逮了空子争先恐后朝外头跑去。
兵器在空中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以多敌少的江湖人士中有一半人已经被白城安打倒。运来酒肆整齐摆放的桌椅此时被弄得七零八落,活下来的六七个江湖高手动作几乎雷同,单手捂着持兵器那边被白城安内力震麻的手臂,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酒肆内自己这边能战斗的人只剩下两三个,才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白城安跨出运来酒肆,背影渐行渐远。
苏宅。
四五个道士装扮的人随着管家庄叔朝着内宅走去。在道士中,有一位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异常俊朗,宽大普通的道士服穿在他身上,不光养目还透着异于寻常人家的高贵,让人一眼便能够在人群中注意到他的存在。
粗使丫鬟福儿经过,抬眼不经意的看去,下一秒便停下脚步,目光直愣愣的停顿在跟在最后的少年道士身上。
“福儿,老太太在不在玉名院?”管家庄叔注意到边上傻愣住的丫鬟,便停下脚步,朝福儿问话。
“回庄叔的话,老太太已经过去了。”福儿定了定神,神色如常回答道。
等庄叔一行人带着几名道士朝着玉名院走去,见四周没什么人,福儿才迈开脚步,朝着长乐院东厢房匆匆而去。虽然姑娘正受着伤,可是福儿却觉得这机会兴许能让姑娘逮到新太太什么把柄。这样一来姑娘在苏宅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二来也能报答前任太太跟姑娘的恩情。越这般想着,福儿脚下的步子越加快了速度。
珠儿看到福儿匆匆从外头走来,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神色冰冷的望着满头薄汗的福儿,冲她语气不耐道,“又跑来做什么?姑娘不是让你少来亲近吗。难道你全当耳旁风了?”
福儿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求道,“珠儿姐姐,让奴婢进去见见姑娘吧?”
“难道我进去传达就不行吗?干嘛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姑娘正受着伤,不敢乱动吗?”珠儿语气不善,自从那次发现福儿被派来偷听以后,珠儿对福儿变得不再信任,见福儿不说话,珠儿冷哼道,“我看你其实是被派来气姑娘,好让姑娘身上伤好不起来,是吧?”
桂儿从屋里头走出来,无奈的瞪了眼珠儿,心中暗怪珠儿总是改不掉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