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名被驳了颜面,尴尬的闷声不说话。
倒是边上的婆子见多了市面。又见苏三媛伶牙俐齿的一番话,把主子胡玉名杀的颜面尽失。婆子挺了挺胸膛,挡到老太太跟前,扯着嗓门告状道,“老太太,要是你们苏宅不待见咱们姑娘,那婆子这就回去禀告老爷太太,把姑娘接回去便是了!我们胡府的人可不是小家小户的人,可以任谁都能骑到头上来……”
老太太蹙眉,不等婆子说完便大声训斥道,“三媛,还不赶紧给胡氏赔礼!”
苏三媛笑容微微一滞。
胡玉名睨了眼苏三媛,正色看向老太太,委屈道,“今日我大婚被这嫡小姐身边的丫鬟沾了晦气,本来喜庆的日子倒变得晦气许多。罢了,母亲!我也不叫你们为难,只让人把那生事的丫鬟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就算是过了这晦气吧。”
老太太神色一凛,恼道,“没听到太太说的话吗?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那贱丫鬟拖下去赏二十大板?”
平儿慌了神,眼泪决提般,止都止不住。
两个下人这次也不顾苏三媛,过去几下将苏三媛跟平儿拉开,硬生生的扯着平儿下去。
桂儿为平儿捏了把冷汗,心跳一下重过一下。
院子里满是人,偏偏此时谁都不敢出声。静的一根枯叶掉地上都能听得仔细。
庭院被摆了桌椅。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板着脸,没好气道,“打吧。也好去去晦气。”说着,又让身边的婆子下去布置了一盆去晦气的火盆,晚些时候让新娘子再跨一次火盆,过过晦气。
板子落下,一下重过一下。平儿疼的冷汗直流,下人们手下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苏三媛紧紧捏着袖中的手帕,视线一秒钟也不敢离开平儿身上。这丫鬟性子老实,怕是入了胡玉名她们设下的陷阱,才去了胡玉名跟前背了黑锅,惹了一身骚。苏三媛心头揪的更厉害,暗地里冲桂儿招了招手,附耳到她耳边细语道,“你赶快偷偷下去喊大夫来宅中。”
眼见着丫鬟桂儿要走。
胡玉名抿了口茶,倏然一怔,抬头为难的看向老太太道,“母亲,儿媳怕这红盖头被揭了不吉利,要不晚几日跟夫君同房,先让外面一些道士进宅化解一下这余下的晦气,好图个吉利。这几日也别让大夫之类的人到府上,免得惹了晦气,依母亲看,可好?”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那依儿媳说的做吧。孟儿那头,我晚些等宾客退去了,在同他好好说说。”
胡玉名垂眸,婆子过来扶着她起身跨过火盆。等火盆跨过去,胡玉名向老太太福身,纤手压着太阳穴,无力道,“母亲,儿媳头有些晕眩,先向母亲辞退了。”
“去吧。你们几个丫鬟婆子好生照顾太太。”老太太嘴上扯着笑。见胡玉名被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屋子。脸上的笑容才淡去,回头瞪着苏三媛,斥责道,“不是说让你好生待着吗?怎么带着丫鬟来这玉名苑惹事?”
此时争辩只不过平添了老太太的怒气。
苏三媛挤出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老太太时,豆大的眼泪落下。苏三媛知道此时该乖乖认错说些好听的话哄哄老太太,偏偏苏三媛心中堵的难受,只能低低地垂着头,想说的话堵在吼间一字也说不出口。
“看你跟你爹怎么做交代!”老太太气不畅,扶上李妈妈的手,不肯多看苏三媛一眼。
见老太太一行人走远。珠儿才敢走到苏三媛身旁,“姑娘……要把平儿先扶回去吗?”
闻声,苏三媛才回过神。心中虽然担忧着将要面对的险境,却也不愿迁怒到平儿身上。微微颔首,珠儿才喊了人过来帮忙搀扶平儿。
奄奄一息的平儿半睁着眼,愧疚的望着苏三媛,嘴皮子动了动,无力的瘫在珠儿身上,眼泪止都止不住。看的珠儿跟边上帮忙搀扶的丫鬟都心疼起来。却不敢当着苏三媛的面多说不该她们下人说的话。
苏三媛拿了手帕擦拭平儿脸颊上的眼泪,哄道,“别哭了,等你好了再尽心服侍我,我便满足了。”
“真的不是奴婢……用茶水泼……”平儿听了,用尽全身的劲,吐出解释的话来。
“她们是针对我来的!”苏三媛微眯眼眸,回身朝着胡玉名屋门看了眼,冷冷的呢喃道,“往后我们在苏宅的日子看来是不好过了……但是我苏三媛也不会是好惹的主子,只要有机会,今日平儿所受的委屈,我会加倍讨要回来的!”连同前世那份委屈,一同的讨要回来!
胡玉名,这一世,绝对不会放过你跟张修齐的!只要有机会,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苏三媛暗暗揣紧藏在袖中的手掌,眼底散着寒意,与正巧从正屋打开门出来的婆子对上视线。胡玉名身边的婆子被冷不防的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打了寒战,莫名有些生寒气来。婆子再抬头时,就看见苏三媛一行人出了院子,渐行渐远。
“刚刚……那一定是眼花了!那受宠惯了的嫡小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眼神。”婆子摇了摇头,说服自己平复心头莫名的恐慌。在原地站了一会,婆子才安定下心神去忙主子交代下来的事情。
“姑娘,不好了!”桂儿不安的冲进屋子,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水。
苏三媛正坐在床沿守着平儿,听到桂儿慌慌张张的声音,抬头朝着桂儿看去,“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桂儿手下意识不安的揪着衣襟,手忙脚乱的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