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他想多了,在场的人,扶苏上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白白,白胜看看林白白又看看扶苏,其他仙人不留痕迹的在三人中间来回打量,心里编排了好几出两神争一女之类的fēng_liú逸事爱恨情仇来。
林白白看了看扶苏那张脸,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厌恶,众仙人并未察觉,可一直关注着她的扶苏与白胜却都捕捉到了,两人心中各有滋味。
林白白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随即笑意盈盈的上前行了一拜大礼:“小仙鹿吴林白,不知上神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多有失礼,万望上神恕罪。”
扶苏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在她躬身时伸手扶了一把,本也是想开口与她寒暄几句,问一问她近来可好,可想到她眼中的厌恶,只觉万言千语堵在喉咙中说不出来,踌躇了一下,最终道:“这套仙服甚是衬你。”
林白白抿了抿嘴,一时有些语塞。纵然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在她沉睡的时候,大千世界都不知湮灭了几回。可之前瞎的时候还好些,如今能看到了,她对着白起这张脸,总归是没办法心平气和。
即便父神曾经夸过她,她执着是真执着,放手是真痛快。人说由爱生恨,可不爱了,未必会恨,只是会厌恶罢了。
白胜看她思绪怅然,眼神闪了闪,上前站到她边上,招呼道:“上神快快请上座。”
林白白回过神来,也伸手请道。
扶苏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由着她的指引上了坐。
这么一尊大神蹲在这儿,其他的神仙们也不敢如何使劲寒暄取乐,一个个跟鹌鹑似的战战兢兢,揣着这个惊天八卦不能与旁的神仙讨论,憋得老脸通红。
好容易等宴会结束了,神仙们三三两两的告辞,半道上痛快淋漓的讨论着这桩刚刚出炉的惊天八卦。
林白白看着首座那位丝毫没有打算走人的上神,有点为难,总是不好直接开口赶人吧?可就让他蹲在这儿,也不叫个事儿,于是硬着头皮凑上去:“天黑夜晚,昆仑山距此地路途遥远,上神若是回去晚了,路上……恐怕不安全……”
扶苏抬起头看她,林白白忙垂下眼睑,只听他道:“你说得极是,既然如此……”
林白白忙躬下腰准备恭送他,他却道:“既然如此,我便在鹿吴山歇一宿,明儿再走。”
林白白的脸登时便难看起来,照说,她承了扶苏四万多年的神力,纵然莲华当初将她打得眼瞎脑残,人家这个做师傅的也为自己的弟子补上了漏洞,她于情于理,都不该再心生怨怼。可若是其他人,她总是能心平气和,独对着白胜这张脸不行,即便如今不爱了,可当初也眼巴巴的求了百万年。
那些时间,足够混天极上星月轮替,沧海桑田好几个轮回,围观她痴傻纠缠的那帮子人,也尽数都湮灭成灰。
林白白忍不住嗤笑一声,若非父神留了一手,她如今恐怕也在轮回中湮灭成灰了。
她是父神唯一的女儿,是混元神界唯一的继承人,最后落得个不得不封印神体修为记忆,跳下轮回台在荦荦凡世中苟且为生,这事儿,怨不得任何人,只是她自己作罢了。
林白白半阖上眼,嘴角勾出一丝笑容,不是她的,她总是求不来,是她的,她总是要叫他们吐出来的,掰着手指头仔细算一算,其实她还真不算亏。
她换上一脸诚惶诚恐的惊喜笑容上前:“如此真是蓬荜生辉,只是鹿吴山上简陋,唯恐怠慢了上神。”
扶苏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你与我……不必如此生疏的……”言未尽语却休,林白白与他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不诚惶诚恐,她又该如何,眼里是厌恶,面上却不得不诚惶诚恐,才是她最应该表现出来的姿态。
扶苏突然就觉得有些惶恐茫然,他与林白白不该是这样的,可他们应该是怎样的?他暗暗思忖了许久未果,总觉得自己遗忘了许多极重要的事情。
天地初开,他便自东极混沌中孕育而出,经历了天地几大浩劫,成为了余世不多的上古神祇。
自诞世以来,他便有一种使命感,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声音提点他,叫他务必要好生照顾好莲华,莲华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他对这些事情并不算太上心,既然有谕示,他便照着做,可自从那次在梅林中看到了林白白的舞姿,他就变得莫名其妙起来,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他诞世时间太长,纵然不可能将过往之事件件尽数,可也绝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遗忘,他……很迷茫。
林白白眨眨眼,却突然嫣然一笑:“上神说的极是,上神与小仙有再造之恩,小仙承上神四万余年神力,若是舔着脸皮,在外也能说自己是上神门生。”
不是这样……
扶苏微微叹了口气,最后惆怅的由着小仙童引着去了客房。
白胜心中有些担忧的看她,见到她望着扶苏背影眼里的冷意,心里就安定下来,即便林白白最后不能选择他,他也不希望她选择扶苏,扶苏待他那个徒弟不明不白的,终不是良配。
半夜的时候,鹿吴山外突然一阵喧哗,一个小仙急冲冲跑过来禀告:“仙君,外面有人打过来了!”
林白白垂眸一思忖,与他道:“你去请扶苏上神吧。”她初上任,近日并无大仇,跑到人家山头来闹事儿,想来是扶苏家那个宝贝蛋。
林白白抚摸着自己的桃花扇,心里嗤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