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站着听了一会儿,众人都在谈论宝剑如何削铜剁铁,如何吹毛刃断,心道:“我师父的清泉宝剑也是如此,这世上的宝剑多了,何必大家争来争去?”再听一会儿,觉得厌烦,也就上楼休息去了。
刚进屋门,听得外边雷声轰轰,一场大雨瓢泼而至。舒总杜和杜总书又到自己房间来,二人又在打赌这雨能不能下上三天,争的不可开交。
哪只这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到了傍晚,大雨戛然而止。杜总书赌赢了,很是高兴,又拉着柳长青喝酒。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眼见江陵城中一整日爆竹声不断,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到了晚上,家家灯火通明,柳长青虽有舒杜二人相伴,但也总是没有往年过年的气氛,心里郁郁不乐,便撇开舒杜二人,自己游步上街。
走了好大一会儿,漫不经心的思索往事,身旁两匹马从擦身而过,两匹马奔跑极快,马上一人叫道:“你奶奶的,狗眼睛瞎了吗?走到路中间,是不想活了吗?”马上之人哈哈大笑两声,一路向北而去。
柳长青大怒,心道:“我正有气没处撒,你们两个好小子就来惹我!”展开轻功,跟了上去。跟得有二十余里,柳长青颇觉劳累,身上大汗淋漓。见二人到一处庄园,跳下马来,柳长青急忙躲起来,见二人使劲敲门,一名童仆走了出来,左右窥探一番,放二人进去。
柳长青心道:“这些人大过年的鬼鬼祟祟,可不像什么好人。”翻上院墙,正想跳进庄园中去,却见里边灯火辉煌,一番热闹景象,怕被人发现,就没敢跳下去,在墙上伏低了身子。这才发现,这庄园占地极大,装饰极尽奢华。只他看到的一座院内,便有三十余亩地,园中有两座假山,正中心是一个池塘,两边长廊弯弯折折,长廊中灯火齐明,廊下的奇花异草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园中有秋千,有树木,有喷泉。柳长青见了这等景色,叹道:“这可当真比我金门派要好的太多了,就算是镇海镖局,也比不上人家一个院子好。”
柳长青正自叹息,忽然东南边假山后面冒出来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蒙着面,贴着墙边,迅速飞奔向内堂方向。柳长青哑然失笑:“这人比我来的还早。这庄中之人冤家可不少啊!”
柳长青大过年的去翻别人家院墙,那破天荒是头一遭了。心想这两人只是骂了他几句,就此作罢算了。忽见庄中两人合力抬了一个铁笼出来,隐隐约约能看到铁笼中是一个庞然大物,柳长青在西边院墙上伏着,只见这两人就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几棵大树中间停下,一人嘴里骂骂咧咧:“早知道这么辛苦,老子就不来了!”另一人道:“师哥,那可是一百两,你就是十年不吃不喝,也赚不了这许多吧?”
先一人道:“就算是赚不了,也省得干这种苦力活。”柳长青这才悄悄抬高身子,只见二人不知从何处拿了两把铁锨,挖了起来,挖了一会,便挖出一个洞来,将笼中之物抬出放进去。
柳长青心里一凛,赫然看到两人抬出的竟然是一个尸体!
江湖之中杀人放火之事,柳长青听到见到的也不算少,像这种打死了人,还将尸体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那可是从没听闻过的了。此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面两人瞧到自己。好容易等到两人埋完尸体,又见一人从内堂飞出,身子成一条直线,重重摔落在地。柳长青定睛一看,正是方才进去的黑衣人,此时被人发现,定是被打了出来,只看打他之人的力道,也是个高手。
这黑衣人的轻功却甚是了得,被打落在地,知道不敌,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骤然跃起,跳墙出去,飞奔而走。
一人从堂内走出,柳长青见他长得黑黑瘦瘦,见黑衣人早已逃跑,向外大叫道:“无耻杂种!卑鄙小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偷宝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又见这两人刚好埋好尸体,问道:“刚才那黑衣人从那边跑的?”两人道:“从西边院墙跳出。”那人道:“你们两个就留在院中,留点心思,可别再让人进来了。”
柳长青见到此景,也就作罢了,从墙上跳下来。心想:“难道这正是章庸仁府上吗?这黑衣人来偷宝剑,那自然就是偷冰雪水寒四柄宝剑了。”赶紧跑到正门口一看,门上赫然两个大字“章府”,金字周边又是一层镶边大金框。心中了然,大骂自己糊涂,这江陵之中除了章庸仁,只怕旁人再也难有这等硕大奢靡的庄园了。他找来一批人替他看门,想来那被埋之人,就是来盗剑的了。
心中也暗暗大幸,若是刚才自己鲁莽跳下去,也是势必被当作盗贼,内堂之中尚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明日就要开大会,今天夜里人必定是少不了的,就算自己不被众人打死,那也要打的半残的。又想到章庸仁虽为商人,毫不心软,平时一定也是欺负良善之辈之徒。
柳长青见刚才辱骂他的两人并未将马带入章府,不知是什么原因。想到二人飞扬跋扈的模样,偷偷跑过去,将两根拴马绳子解开,踢了两脚,两马吃痛,嘶叫几声,向前跑去,黑夜里迅速不见了踪影。
他刚将两匹马放走,又大骂自己笨蛋一个。来的时候奔跑了二十余里,这好端端的马不要,岂不是又要走路回去?好在客栈中也没放些什么重要东西,明日一早反正是要在章府开冰雪水寒大会,便在此地呆一晚上罢了,反正就算是回到安平客栈,舒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