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把包袱甩了,蒋和胜也没办法,毕竟是他的领导。
不过蒋院长这个老狐狸也是很刁钻的,他也不说去找林海文讲什么要求,他就抓住李振腾,李振腾比他小十几二十岁,算是他的下一辈人,他跟李振腾的老师关系就不错,所以抓李振腾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
抓住之后,他把话都给李振腾说了,一条宗旨,不管怎么闹,怎么过招,不能破坏整个行业的声誉——潜台词就是如果要弄黑材料,必须得跟他们通气。林海文是有前科的,被他黑材料整倒都不是一两个。
有时候他们也奇怪,林海文一个人赤手空拳来到京城的,拜了两个老师,都是光风霁月的人物,常硕呢,没有收过弟子,是海外派,陆松华呢,有几个弟子,但也不怎么跟随林海文起舞。所以他们也不明白,林海文哪儿来的手段,弄到那么些隐秘的黑材料。
比如张赟,他抄袭的那是僧伽罗语,全华国有1000个人懂么?嘿,居然他林海文就懂这个鸟语,真是神仙了,你天赋再高,你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去学什么僧伽罗语啊?神经啊?
这个无解谜题,也成为林海文广泛影响力和权力的一部分了,以至于蒋和胜必须得点明这个问题,不能让林海文在美术界再原样来一次,想一想,如果董文昌、耿琦、季仲德、冷和平这帮人,全都被黑材料整倒了。
华国美术圈也就塌了。
第二个要求,林海文不能真在祭祀大典国际华人青年展中,完全不给教师奖。蒋和胜甚至暗示了一下,如果林海文把一等奖给了个学生,他是没有意见的,还可以帮他缓解一下来自业内的压力。
结果李振腾不肯答应。
“这个话,你还是自己去跟他说吧。”
“哎。”
“蒋院,你是不知道啊?还是——啊?”李振腾看他一眼,想看看他是真不知道那场鸿门宴,还是假的不知道,跟他装呢。
蒋和胜是真不知道,他从国外刚回来,这种事情,当事人有谁会跟他说的?
不够丢人的么?
“还有我不清楚的?”蒋和胜有点严肃了,他还以为是董文昌隐瞒了他什么呢,这就过分了:“什么事情?董文昌跟林海文还有什么过节?”
李振腾判断了一下,觉得他是真不知道,就清了清嗓子:“就是前两天吧,林海文请我们这些人——其实也不是他请的,是当时为名单的事儿闹得不开心嘛,董文昌他们怕林海文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来,刚好我跟常硕呢,也怕林海文一个不开心,弄的不可收拾,就说大家一起坐坐,商量一下。”
“嗯?然后呢。”
“嘶,然后嘛,就不是特别的愉快,”李振腾表情有点扭曲:“反正吧——”
“别反正呀,怎么个不愉快法,老董这个人还是要面子的,我看他这回都有点歇斯底里了。林海文那张嘴,那不要脸的样子,我是知道的,他——该不会当面把老董说了一顿吧?”
“咳咳,额,说是说了,”咽了一口口水,李振腾都不知道怎么措辞,那天“不要脸啊”什么的,说了好些呢:“言辞上还是比较犀利的。”
“犀利?老李,你倒是干脆点,行不行?”
“……要不还是你?”
“你给我说!”
“咳咳,那我就截取一点点,不是说你啊,是林海文的原话,‘……醒醒吧……要点脸吧……我要变了这天……滚蛋……’,差不多就是这样。”
蒋和胜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怪不得。”
“那天还不只是董文昌,耿琦、季仲德、冷和平、缪敏……都在。”
“都被林海文骂了?”
“嗯,群体攻击。”
倒吸一口凉气,蒋院长想想自己,都不敢这么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呸,什么人啊林海文这是。就算他有道理,他也不能这么胡来啊,这不是结死仇了么?啊!你说他是不是打算……搞老董他们?”
当年他搞张赟,搞《华南周刊》,也是从把人得罪死开始的。
“不至于吧,我看着不像。”
“不行,我得见见他,你回去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约一下。”蒋院长觉得事态严重,不能再摸鱼玩儿聊斋了,到时候要是很这么来一场海啸,他必须得直接厥过去,再也别醒过来了。
李振腾自然乐得撒手,连连点头,保证说回如果不肯来,他就给他五花大绑过来——最后被蒋和胜跟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
林海文的天美画室,常硕上门了,关于他那个续办青年展览的事情,常硕还挺有兴趣的。不过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林海文是要为青少年弄一个平台,而常硕是想要为古典主义在华国的香火做点事情。
他加入天美,除了天南是他老家之外,也就是想要在天美传一脉衣钵。同样的考虑,如果有一个国家级,甚至是国际级的油画艺术展,可以由他或者他的学生来把握,那自然也是一个传经送宝的好平台。
“这事儿,我还没跟中河省说,就是跟董文昌耿琦他们打对台呢。他们要是实质去做了,那我就去跟顾海燕说。”
“顾部要上?”
“有可能吧,不过郝头那里也没问题的,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啊,他们又不怕去得罪谁。”
常硕点点头:“其实办个展倒是简单的,中河省如果愿意配合,那花费也不大,还能找一些赞助什么的。就是这个认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