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空中猛然炸响一个惊雷,众人同时朝天际望去,风吹动着浮云在天空里快速的席卷,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时间不多了。”
吾行仍然没有表情,盯着孙胖子的动作出神。孙胖子虽然胖,但是动作很敏捷,他抵达湖心之后,立刻弯下腰朝湖底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是大喜过望:“画轴,这里面全都是画轴。”
说着,孙胖子竟然动手翻起了一具死尸,吾行心里又蹿上来一阵恶心,但是随后他就顺着那句死尸的空隙看到了湖底,那些尸体底下竟然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画轴。孙胖子已经照准了最近的一个画轴,半秒都没犹豫的探手下去。
随着“哗”的一阵水声,孙胖子捞到了第一个画轴,那人也不忌讳,三两下就拆开来看。只见一张泛黄的画作被他在风中抖开,而自始至终魏吾行的目光都盯在那张纸上,与此同时隔岸观火的三千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魏吾行看。
他要看清楚这个少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与此同时,芙蓉指着天际惊呼:“快,四合香马上要燃尽了。”
三千三眉头紧皱,吾行像是根本就不担心时间的问题,他哪里知道,吾行并不是心里有底,实际上完全是无知无畏,他看到孙胖子把手上的几个画轴剔除干净,把里面的书画拿出来胡乱塞在上衣口袋里,许多人都下水了,争先恐后的往衣服里塞东西。但是大多数人拿了几样就发现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他们不由纷纷向岸边爬,看样子已经打算离开了。
孙胖子却挺贪心,他站在两具尸体上,蹲下来往湖心最底看,像是对无法拿走全部画轴而耿耿于怀。
如今已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白宗信抓住吾行:“走吧。”
吾行一瞬不瞬的盯着孙胖子,直觉告诉他那湖心里一定有更加厉害的东西,或者那活物就在湖里住着,可是天幕中已经黑压压一片,他只能压下好奇心,先出去再说。
白宗信抬手捏诀,吾行自然抓住芙蓉的手臂,就在三个人马上就能离开阵法的时候,吾行突然觉得面门上寒光一闪,死亡的气息擦着耳朵划过去,吾行听见“叮当”一声,面前的白宗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扇子,而他刚刚挡下的一枚暗器发来的方向,真是三千三。
三千三仿佛换了一副面孔,他脸上的痞气消失不见了,两只眼睛森森的略过白宗信落在魏吾行身上。
白宗信嘀咕了一句:“你找死。”
他身边的芙蓉却提醒道:“来不及了。”
果然,阵法里只剩下他们四个,连孙胖子都已经走了。白宗信只能再次凝神捏诀,可是吾行心里面坠了下来,三千三几乎是一个阔步跳到了他们面前,一把泛着白光的冷刃再次朝吾行逼了过来。
怪不得刚才三千三一直冷静低调,恐怕他进阵后唯一的念头就是对魏吾行动手。
此时的吾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进来之前他的想法是:大不了打一架,有魏不熟的淫威,他们还敢杀我?可如今魏吾行才知道,他的想法是有多傻,这些人本来就是奔着杀他来的,而且那也根本不是他能理解得了的“打架”,那分明是招招现杀机。
冷刃又被白宗信敏锐的挡了下来,这一招他挡的十分吃力,看样子三千三就如他说的那样道行很深,白宗信已经顾不上那么多,如果出不去这里,他们面临的事情要比是个三千三更严重。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暗了下来,一层黑厚的幕布从四面八方盖向这间院子,天际上的光亮越来越少,几秒钟的时间仿佛从乌云密布直接过度到了夜幕低垂。
吾行这时候却看到三千三嘴边一抹诡异的邪气,那是一抹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冷笑。这冷笑直把吾行打向冷冽的谷底。他看到三千三嘴里念出了出阵诀,但是他的手指却诡异的动了两下,吾行暗叫不好,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鬓边一阵凌厉的风啸,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暗器从三千三消失的方向射过来。白宗信大惊失色,一把将吾行甩开,腾空一个飞旋在雨针一样的暗器阵里踢出一个缺口,暗器没有伤到任何人,但他们却错失了最后离开鬼斧屏风的机会。
天幕上最后一点光亮在白宗信眼前消失了,死气沉沉的锦都府坠入了一片夜色之中,冷汗从白宗信的后背渗出来,顺着他的脊梁往下划。
魏吾行看着彻底坠入暗夜的天空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辰星,他意识到,或许是自己的好奇心把他和白宗信给害了。
因为幻境中的黑夜,是鬼怪妖邪的地盘。
白宗信回首瞪着魏吾行,有点气闷,刚要埋怨他,就发现有地方不对劲:“芙蓉姐呢?”
果然,魏吾行身边不见了芙蓉姐的踪影,吾行心中暗叹,他之前猜的不错,芙蓉姐一直在伪装,她进来或许另有目的。
两个少年之间的气氛突然冷的要命,吾行走过去攀宗信的肩膀,被少年嫌弃的弹开,是真的生气了。“现在怎么办?风水人最忌讳夜境,咱俩别想活着从这儿出去。”
吾行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能强撑着安慰宗信:“我看你刚才躲暗器那身手,真不是盖的,夜境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懂什么……”白宗信刚吼了一声,眼睛徒然在湖面上定住:“吾行……”
吾行察觉到不好,忙走过去也往湖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吾行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之前波澜不惊的湖面,正荡出一片一片的涟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