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林九龄看着程一一道,仿佛没看到斩云一般,完全不理会他冷硬的目光。

程一一几乎是扑到了书桌前,看到桃花呼吸平稳才放下了心,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九龄不答,从书桌上跳下后才道:“你在这陪她,我把事办了。”

“办什么事?”洛雁也紧跟着问道。

斩云道:“我也去。”

“你不能去。”南天离突然道。

主子既然不让去,斩云只能默默退下,何况,他的主子不是寻常人家。

听到这里,程一一才明白林九龄这是要报仇去。便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这话刚一问,她就觉得自己极傻,还能有谁,能对桃花下杀手的普天下估计只有一个人。“你要去找沙止水?”

林九龄还是不答,长刀已拿在手中,正要走时,忽觉手被人轻轻拉住,心中一紧,低头看到桃花微睁着眼睛,拉住了他。

轻轻探了探她的脉象,已然平稳,虽然还不甚有力,可已然不会再有危险。这样的话,他就能心无牵挂,甚好。

桃花动了动嘴唇,无力道:“你。。。别去。”

林九龄挑眉,不解道:“你不想报仇?”

桃花缓了缓神,虚弱道:“我太冲动。。。,不该向她拔刀,幸好没有挑起。。。战争,你若去杀了她。。。,北齐必不甘休。。。,届时,又是一场。。。大战。”

程一一和南天离微微点头,心中赞许。桃花思虑极为周到,沙止水再不济,也是北齐护国大将之女,她如果被杀,完全可以被有心之人说成一场阴谋,没有人喜欢战争再起。可是,在南城的地头上这么欺负人,就算桃花忍得下去,南天离也很难当做没看到。

林九龄一点也不意外桃花的想法,毕竟守了她三年,对她的了解已然超过任何人,只不过,这件事却由不得她。他眼睁睁看着桃花受伤,这一刀比刺进他胸口还要疼上百倍。林九龄不认为自己是个宽宏大度的人,有仇必报是他起码的准则。所以,他不能答应桃花。

捏了捏桃花微凉的手,林九龄笑了一笑,低声道:“你等我回来便是。”沙止水只要活着,便是一根肉中刺;同样的,只要桃花活着,也是她的眼中钉。既然总归是要将对方拔去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南天离看着已经打定主意的林九龄,微眯着眼,像是不经意地脱口而出道:“其实,等死的感觉才是最痛苦。”

声音虽然不大,但足够林九龄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两眼望天的南天离,刚才话好像并不是他说的一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

林九龄知道南天离是什么意思,也的确可行,便微一抱拳道:“多谢点醒。”

说完,慢慢放下桃花的手,快步离去。

桃花心中焦急,沙止水为防他们一定在北城加强戒备,林九龄这一去,跟自投罗网没区别,就算他再厉害,以一敌十可以,以一敌百呢?斗脱了力,就只能任人宰割罢了。她越想越是心慌害怕,不由得幽怨地斜了南天离一眼,心中气他不仅不拦着,反而出了个不知为何的馊主意。

程一一和桃花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由得埋怨道:“你怎么这样,他要是杀了沙止水和封戎,这一场仗就又得被挑了起来。”真不明白,身为一国之君,怎会想不到这些。

南天离故意问道:“那人家伤了你的管家,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怎么可能!”程一一睁大眼叫道,“这笔帐记下便是,新仇旧恨找个日子一起讨了回来便是。可在别人严防时动手,也太不理智。”

南天离轻笑道:“我们没几天就要走了,你还想着回来看他们不成?何况,我们一走,沙止水没了情敌,又不能跑到南明来寻仇,自然也是要回北齐都城的。若无意外,此生估计不会再见,你这仇,要等到何时才报?”

程一一想了想,知道南天离一向深思熟虑,想得极周全,但看着桃花明明没了半条命还要担心林九龄,心中着实不忍,嘴硬道:“那你也派个人帮帮林九龄啊,起码助他全身而退。”

“就算我派去了,你以为林九龄会接受吗?”南天离反问道,“不用说他那个脾气,自己女人被人伤了,但凡是个男人也不会求他人援手。自己动手方才解恨,懂吗?”

她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懂。。。程一一腹诽道。她心中还有一件事不敢问,可又怕问出来惹得桃花伤心,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桃花的胸口和腹部来回扫视,没一刻闲着。每每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桃花心中好笑,却连弯个嘴角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动动唇,用微小的声音安慰道:“没事。”

程一一胡乱点点头,让桃花好生休息,转过脸时,还是一脸担忧。她觉得桃花可能不知道有事是个什么样子,又没生过孩子,怎么可能知道。

斩云暗叹了口气,对程一一道:“胎象平稳,无碍。”他早就探过桃花脉象,只是心脉气血较虚罢了,不影响其它。

程一一听到斩云这么说,才终于放下心来,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心中也着实羡慕南天离,这样的亲卫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武功好懂医术,战术布阵样样精通,也不知都怎么练出来的。

洛雁与程一一安排好了时间,两人轮翻陪着桃花,其它人也就都各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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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龄趁着夜色,一路轻功急奔,不多时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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