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尚当空的时候,陈健便从城门慢悠悠地走进了牟城,整场攻城战已经结束,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抵抗,但已经毫无意义。
堆积的死尸并不多,轻壮在之前的伏击战中多数被俘,而奴隶们在夏军入城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反叛,四处放火,围捕他们的主人,因为夏军的宣传队用归顺的矿奴大肆宣扬,有时候语言当做武器比之刀剑还要锋利。
在城墙被炸开的时候,牟城便已经丧失了抵抗的细心,这个时代没有巷战获胜的先例,更没有这个概念。
城墙是城中的制高点,也是城邑的通路,正常来说,很长一段时间攻城战的结束从来都是以城墙陷落作为标志的。
仓皇出逃的一部分人被埋伏在城外的其余城邑的亲贵子嗣们捕捉到,而牟城的女首领牟狐没有逃走,践行了她的诺言和城中的族人站在了一起,遵守了这个时代的规则,请降。
牟城的女首领牟狐被抓,连通俘获的氏族首领十七人全都被押送过来,士兵们清洗了政厅附近的血腥味,陈健带着那些其余城邑的亲贵子嗣们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了政厅,立起了木杆挂上了黑白熊和龙的旗帜。
全城一共被俘获了一万两千多人,东夷人和奴隶都有,大半是女人。大约一千六百多奴隶在攻城战中反抗了他们的主人,站到了夏城这一边,此时正在带着夏城人搜刮城中的仓库,顺带着抓捕那些隐藏在角落中的女人。
牟狐被押送到陈健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淡然的仿佛早就知道城邑会陷落一样。
押送她的人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的举动,虽然作为穹夕的女人总会让人生出一种变态的征服快感,但并不适用于脱离了兽性的军队。
女人长得其实并不好看,结实而又高大,看得出是可以控弦舞戚的那种女人,很有一股英气。
她并不惧怕什么,也没有因为被俘而低头哭泣,平视着陈健,没有忘却自己首领的身份。
陈健还没有开口,牟狐先说话了。
“姬夏获胜了,但请不要屠戮我的族人。穹夕也俘获了你们不少的人,我想姬夏会和他交换的。你在这里屠戮我们,就是在屠戮你们大河诸部的亲族。夏城的大军既然可以深入我们腹地,攻下牟城,只怕这些奴隶并不是姬夏所能看上的,营救亲族所带来的威望远不是奴隶的数量可以相比较的,不是吗?对胸怀远大的首领来说,名声比数万奴隶更重要。”
陈健呵呵笑着听完了这番话,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穹夕穹夕会愿意花多少东西换你回去呢?”
“恐怕数百人是背不走的。牟城已经陷落,不知道姬夏下一步会做什么?穹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夏城士兵虽然勇猛,但不要忘了牟城之中勇士都在穹夕军中。所以姬夏还是退兵吧,这些人足够你和穹夕交换了,你的名声也会震惊大河诸部。”
陈健摇头道:“我说了,穹夕抓我们一个,我就要抓两个。下一步我当然是要穹夕回兵之前再攻下几座城邑,你要有兴趣不妨跟着去看看,等放你回去的时候你也好告诉穹夕,臣服上贡是最好的办法。”
“我说他不信,他既然愿意花数百人才能背动的财货换你回去,你说的她或许会信。我只怕穹夕把你看做随时可以抛弃的衣服,或者只是用来繁衍子嗣的工具。”
这样的挑拨毫无意义,牟狐轻笑道:“看来姬夏一定是那种人,我倒是真替你的女人感到可怜。至于我,我可不是那种只是用来泄欲或是生孩子的女奴。我是牟城的首领,而牟城还有很多勇士,就算穹夕如你一样无情他也会换我回去。况且……他不是如你一样无情的人。”
“如果姬夏不嫌弃我愚笨,我是希望跟着去看看姬夏是如何攻城的,只是不希望姬夏失败的时候羞恼于被我看到以至于杀死我。大河诸部的盟首并非姬夏,而是粟岳。姬夏能够这么快攻下牟城,只怕担忧的不仅仅是我们东夷人,还有大河诸部的城邑。姬夏看过狼群打架吗?”
“愿闻其详。”
“幼狼在长大之前,总会隐藏自己的尖牙利爪,直到有一天可以挑战老狼王的时候才会让其余的狼直到它有尖牙利爪。姬夏年轻,爪利牙尖,这是一件好事吗?”
陈健听完哈哈直笑,半晌才说道:“所以它们才是狼。它们的皮被我放在床上取暖,它们的魂被我驯化成犬看护庭院。而我们是人,人会思考,所以人知道幼小的可以长大,如果老狼不退位自然会有群狼一起逼着他退。”
“再说了,这是我们大河诸部的事,就算我们把脑浆子打出来了,关你们东夷人何事?”
牟狐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陈健摆手道:“你挑选几个人,速速去给穹夕报信,就说牟城被攻破了,夏城的军势强大的可怕。再告诉他我还会继续攻伐,让他慢点回来,不要走的太快。因为我可能会在山谷设伏,走的快了没有斥候探路会给我可乘之机,途经小路、河边、山谷、密林的时候一定要慢点走。还有,路上不要苛责我们的亲族,否则我也会一样对待你们。”
叫人带着牟狐亲自挑选被俘获的穹夕熟悉的人去报信,随后随后便开始搜寻牟城的一切,统计缴获的物资,甄别工匠以区别对待。
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所有的东西才清理完毕。
一共找到了数百万斤的粟米,堆积如山,不能称重只能大致估计,这些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