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蓝祈身披狐毛镶边的绣金祥龙腾云的白色斗篷,站在金光殿的揽月台上,望着皇宫正门。
过不了几日,沈严带着他的大军就会抵达这里。却不见蓝祈有任何的愁烦。
一抹熟悉的身形出现在蓝祈的视线里,只见那女子巧笑嫣然,站在揽月台下向他招手。
蓝祈纵身一跃,如大鹏展翅,轻轻的落在青石路面上,斗篷含着轻风吹散开地面上的浮雪。蓝祈向前一步笑问道:“夏儿,你怎么来了?”见她穿的有些单薄,紧了紧她的外袍。
“皇帝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冬日里夜风凄凉,受了风寒可怎么办?”夏淑妃轻轻的福了身,手挽着蓝祈的臂膀,凝望着他。
蓝祈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今夜,孤王的夏儿别样的美!”
见夏淑妃低头娇羞的笑着竟是这般妩媚动人,便牵起她的手,欢愉的跑起来。
蓝祈早已经忘了椒华宫内还有人在等着他,似乎一会不见仲初夏就如隔三秋般,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的撒娇,喜欢她夜里的霸道,这些云瑶都没有。
云瑶亲自下厨准备了许多吃食,都是蓝祈爱吃的,左等右等的也不见蓝祈回椒华宫,担心他被沈严的事而困扰,便拎着食盒来了金华殿。
夜里的安静,似梦般静谧,偶尔一只乌鸦飞过,叫声划破天际。
转过一个路弯,便隐约听见笑声。
是谁敢在金光殿内如此喧哗嬉戏,不用见也知道。
踏在飘着浮雪的地面上,两只脚如灌铅般顿了又顿,几次想转身回宫,可是心里的那点期盼和信任还是让他鼓起勇气走下去。
直到金光殿的宫门口,才听清那笑声出自何人。
愤然丢下食盒,快步走回宫中。
砸碎了寢殿里所有的摆设,揪起娇艳欲滴的花朵,一片一片的撕碎所有的花瓣,可是心里的怒气还是没有发泄出去。
喜儿站在寢殿门口,紧张的朝里面张望着,没有皇后的旨意,她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闯进去,每每听见里面传来尖锐的瓷器碎裂声,喜儿都忍不住跟着哆嗦一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在她眼里,皇后是那般漂亮,平易近人,她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鬼魂圆梦,也可以为了皇帝大选秀女,甚至安排侍寝,不管自己如何笨手笨脚,皇后都没对自己发过半点脾气,可是就在刚才,皇后去送食盒,仅那么一会儿,皇后回来就大哭起来。
云宝飞在半空中,被吓坏了,却又不敢跑出去找三花或者皎星,只好飞在那里,急得直哭。
突然一声“哎呦”,云瑶捂着手指头,蹲在地上,云宝赶紧喊来喜儿,落在云瑶身边,只见她手里划了好深的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很快便成了一片。
喜儿用白金止血散为云瑶包扎好,实在忍不住,便劝道:“娘娘,您何苦这样伤害自己啊?您伤了凤体云宝和喜儿都会心疼的,有什么事您吩咐着,喜儿就是死也愿意为您去办!”轻轻吹着伤口,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了打转。
云瑶握住喜儿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不碍事的,别担心,吩咐下去今夜的事不许任何人说出去,否则就不再是我宫里的人。”
“是”!喜儿擦去眼泪,唤来两个嘴严机灵的婢女清理好屋子,便服侍云瑶睡下。
躺在软塌上,蓝祈揽着仲初夏的腰身原地飞旋的那一幕再一次映在脑海里。狠狠的揪起被角,发誓道:“既然想狐媚惑主,扰乱帝心,那就看我如何清君侧!”
次日,云瑶起的很早,刚用过早膳,宫人小李子便弓身进来禀报道:“娘娘,皇帝昨日宠幸了夏淑妃,今早未上朝。刚才江总管来过,说受娘娘指点,他仔细看过了,皇帝每次宠幸后夏淑妃,神色体质都变得很好。”
云瑶摆手示意小李子退下,伸出右手由喜儿虚扶着起来,款款走去正殿,此时除了夏淑妃,所有的宫妃都已经到齐,一如既往的请安,互相说些客套话,见皇后娘娘今日特别的装扮,纷纷讨好称赞。云瑶浅笑道:“哪里是本后美,皆是你们秀丽妩媚,显得本后简单了些,不过后宫能和睦公瑾,本后也乐意为你们衬托,做一生的绿叶。”
“谢皇后娘娘垂怜,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宫妃自当安守本分,友爱互敬!”
云瑶轻抬手,让她们平了身,又和她们说了一会儿子话,才叫她们散去。
看着夏淑妃的位子,云瑶冷眸说道:“吩咐尚衣阁为尹赶制几套出众的年装,再去告诉尹妃一声,准备好侍寝。”
随后,云瑶摆驾金光殿。
寢殿外站了十几个御前宫婢,端着洗漱的用品,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云瑶见状直接推开了寢殿的宫门,一股寒风随即而入,卷起了落地帐蔓。
“臣妾恭请皇帝移驾尚书房!”云瑶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她就不信蓝祈被锅狐媚迷惑,竟不顾他们的生死情意?
果真蓝祈不知是被冻醒还是被吵醒了,睁着惺忪的双眼,当他看见云瑶竟跪在自己的床前,后面跟着御前宫婢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头一下子清醒了,顾不得仅身上一层单衣,赶紧翻身下了床扶起了云瑶,想起昨日的承诺,蓝祈懊恼的责问宫人。
“朝臣已经等候多时,还请皇帝换好衣饰移驾尚书房!”依旧是冷而淡的语气,始终与蓝祈保持着五尺的距离,这足以让蓝祈涨了记性。
夏淑妃躺在软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