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四周安静下来,很静很静,云瑶睁开眼睛,眼前什么都没有,冷汗顺着脸庞流淌下来,靠在后面似墙非墙的地方喘着粗气,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就在自己被绊倒的那一刻,好像自己的手,脚也被剪刀剪断似的,那股子痛是那么刻骨铭心,可是现在看看,手脚都还完好无缺,难道不该庆幸一下吗,云瑶暗自嘲笑自己,真的要到了精神崩溃的那一刻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云瑶望着头顶,似乎看见了一群鬼趴在上面,朝着自己戏虐的狂笑。
云瑶扶着身后若有若无的墙壁直起身,迈着特别笨重的步子继续朝前走去,她告诉自己,遇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因为在这里,她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至少那个女鬼王不会这么便宜自己的。
走着走着,便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林子,偶尔还有乌鸦打斗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在这片黑林子里吹着笛子,笛声悠扬婉转,如莺如鹂。寻声而去,只见一柄笛飘在半空中,周身散发着丝丝袅袅的黑雾,这黑雾并不散去,一只围在笛子周围,不多也不少,不浓也不淡。
刚经历两层让人终身难忘的地狱,到这里来却可以听见这样让人心旷神怡的笛声,也算是给心灵一个短暂的缓冲吧。
也许短暂一词用在这里都是一种奢侈,因为云瑶发现这些树上长满了倒刺,像刺猬的脊背,每根刺根都有一个人的腰粗,长长的立在那里。云瑶信步走进林子深处,不小心惊吓飞一群乌鸦,露出挂在树刺上的灵魂,云瑶粗略一扫,每根树上大概都有上百个灵魂,血已经把黑树染成了红色,就连叶子都是血红血红的。这些灵魂挂在上面奄奄一息,有一些是被拔去了舌头的,还有一些是没了手脚指头的,还有一些算是完全,吊着最后一口气在那呻吟着。
这片林子很大,长得也很茂密,走在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
一群群鬼推搡着新来的灵魂从云瑶身旁擦肩而过,来到笛子面前,由笛子来分配他们的去处。随后就由鬼差扛着把他们丢在树上。每棵树带来的疼痛都不一样,吊在高处的也会更痛些,离笛子远些的也更痛。有些灵魂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试图咬断舌头来了结自己,可是他忘记了,这里是地狱,而他不再是**凡胎,在灵魂的世界里是不死不灭的,咬断舌头也只是加上一种痛,来遮掩另一种痛,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笛声停下来了,所有的灵魂开始痛苦的嚎叫着呻吟着,一群群乌鸦落在他们身上,撕咬着他们身上的每一块皮肉。
“别吵了!”鬼差的叫声遮住了一切的声音,乌鸦安静的帖在灵魂身上,笛声再一次响起,催眠着那些灵魂安静的像是死去一般。只是后来云瑶才知道,笛声不是在减弱他们的疼痛,而是再加重他们的痛苦,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力气和精力在那里嚎叫,呻吟。
“在这里,只要你找到树母,就可以逃出地狱之塔!”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响于耳畔。
云瑶重复着“树母,地狱之塔”几个字,可是放眼一望,所有的树几乎张的一个样,怎么样才能找到树母那?云瑶围在笛子旁边走来走去,敲着这棵树,拍拍那棵树,倒底树母在哪里?云瑶心里一点判断也没有,这声音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很好听的样子,可是听上去又那么缥缈,特别不真实,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云瑶寻觅着四周,到处寻找着所谓的树母,可是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一颗异于其他的树。
在这一层里,到处都是一望无尽的树林,就连通往下一层的墙角都“不存在。”
试过了很多个办法,还是没能找出所谓的树母,云瑶坐在地上,虽然在这里,不知疲倦,也不困不饿,可是心里所要承受的却是成几何倍数上涨,这十八层地狱对灵魂而言是刑罚,是还罪,也是新的开始,可是对云瑶而言,是考验,是侵蚀,也是死亡的地脚线。在这里的每一秒,她面对的都是对精神上的一种攻击,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摆弄着裙角,上面被血浸的还是湿答答的,贴在腿上,很难受。
突然想起了《阴阳录》里的阵法,其中一篇便是以血引路。
也不知道行得通不,总之是个办法就该试试看才对。
从百褶裙上撕下好大一块布,捧着这些布跑到树根下收集血水,直到布子再也吸不进去,云瑶这才把布子放在笛子下面,按照《阴阳录》的记载,这只笛子就应该是阵眼,云瑶把布撕成一条一条,摆成八卦阵,将手指咬破,放在东震西兑的上方,随后默念三遍心诀,便可以以阵克阵,找到树林的破口。
血条八卦阵发出红光,与此同时,笛子的声音开始扭曲,剧烈的摇摆不定,就连它周身的黑雾变成了很多条黑色的雾虫,在有限的空间内互相撞击着,似要冲破笛子的气场。
突然那些雾虫钻进了血条八卦阵中,然后化成一股无形的力量钻进了云瑶的手掌里,只见手臂上布满了黑色的细纹,这些细纹一会长,一会短,在手掌里相当的不安份。云瑶忍着痛,集中精力,丝毫不敢分心,这以阵克阵之法很消耗人的精气神,稍不留意,自己就会被吸进阵法之中,那时,就是五宝加身,也是于事无补。
血条阵法开始上升,直到触碰到手臂,手臂里的雾虫再一次被吸进阵法里,带着咬筋的剧痛终于都从云瑶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血条阵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