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点点头,医患关系实在一言难尽。把韩鹏带到新工位,带着他认识了一圈同事。找了研发总监郭铭,郭铭没做具体安排,只让韩鹏暂时跟着周一诺做实验。又去别的部门串了串,交代他有问题随时提。如此一番,换来小师弟特别阳光的笑容和感谢。
白天上班时还好,忙着工作没时间想别的。到了晚上,尤其是晚饭后,周一诺就会习惯性地想念那个并不在身边的人。
抽出一张新a4纸,取了铅笔和直尺,周一诺继续打格子。
也不知吃饭了没有,夜里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急行军,多少公斤的负重,会不会在水里一泡就是七八个小时,能不能洗澡,会不会受伤。普通部队的营级干部,哪里还用和士兵们一起练得那么辛苦。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过。在没有对象回答这些疑惑时,或多或少会加入主观想象,想象时,思念和担忧同时被放大。
等待,确实是一场心焦。
毫无办法的她,继续一笔一划写着自己想说的话。明明信息已经如此发达,一下回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擦擦额角的黑线,周一诺无语问苍天。
又是一夜过去,手机没有响起,周一诺拍拍自己的脸,起床上班。
刚入职的韩鹏比周一诺小四岁,年轻人工作热情高昂,走路步伐都明显轻快许多。领着韩鹏领了实验记录,两人并肩往回走。周一诺向他解释他职位的大致任务,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要学,证书得考,出差时多学多看,很容易上手。在大部分不用出差的日子里,他们也不能闲着,需要按照不同项目要求,以及研发部门的人手安排,进行实验操作。其中尤以血清抗体检测和细胞中和试验做得比较多。
对实验不太感冒,却对临床监察有着浓厚的兴趣,韩鹏问起下次出差什么时候,是不是能跟着一起去。
周一诺笑了,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就是劲头足,有个挺喜欢出去跑的师弟,以后工作就好办了。之前来过一个本科应届毕业生,没干上半年就离职,把负责带新人的周一诺郁闷了好几天。
小师弟点头,眼神诚恳而专注,“很想去没去过的地方走一走,体验不同的生活。”
“出差多了,人会烦的,但愿你到时候不会觉得想吐。”推开门,周一诺示意韩鹏先过。
韩鹏停下脚步,撑着扶手,示意周一诺先走。
谢过韩鹏之后,周一诺回到工位上,揉了揉酸疼的肩周,她拿起台历,在日期右下方标记了一个小小的18.
和程梓明已经失联十八天了。
韩鹏性格很开朗,虽比不上从前陆宇爱讲段子,短短几天内,也和部门员工融洽地打成一片。小伙子手勤快,嘴也甜,男生统一叫师兄,女生全部喊师姐。李娜拿他打趣,我们都是你师姐,那周一诺是你的什么啊?
韩鹏的视线并没离开手里的6孔板,他举着细胞刮,咧嘴笑得十分开心,一诺姐?她是我的亲师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