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大师?”
闻言傅天仇不由转头,这才注意到,屋内正坐着一位宝相庄严的和尚,心中不由一惊,连忙道:“果真是法海大师,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与大师相见,真是荣幸之至。”
相比于叶凡这般默默无闻的隐士高人,金山寺法海大师之名,那可真是一块活的金字招牌,即使是傅天仇曾经贵为兵部尚书,在法海面前,也不免有些自惭形愧。
“阿弥陀佛,傅施主言重了。”
倒是法海,见到傅天仇如此恭维自己却是波澜不惊,或者说,对于傅天仇这类达官贵人,法海早已是见惯不惯了。
不过,傅天仇倒也是个心思灵巧之人,并未如叶凡要求的这样,直接去找法海证实,而是小心的来到法海身旁,随意的寒暄了几句,旁敲侧击的确认了此事。
这样一来,既不会显得傅天仇过于莽撞,也不会让叶凡因此留下什么芥蒂,顺道还与法海这等高人拉近的关系,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在确认了叶凡所言非虚之后,傅天仇又是一叹:“真想不到,那慈航普度竟然是妖精所化,难道真的是国之将亡,才会生出如此妖孽吗?”
本来以傅天仇的性情,绝对是不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但他刚刚遭逢大变,一时间心情激荡,才会口不择言。
好在此地并未有其他外人,不然单是这一句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便能告傅天仇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良久,傅天仇才警觉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脸色猛地一变,果断道:“不行,我要进京,将此事禀告给圣上,不能再让那妖精再继续霍乱朝纲!”
“不必了,他已经来了。”
只见叶凡突然开口道,旋即猛然起身,一双眼睛似乎透过了无尽的虚空,看向庄外。
“何人来了?”
傅天仇不明就里,不止是他,就连屋内宁采臣等人,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唯有法海和知秋一叶似有所觉,纷纷起身。
甚至,实力稍稍弱了一些的知秋一叶,已经将默默地身后的钢剑取下,紧握在手中,一脸戒备的看着门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伴随着这声低沉的佛号,顿时,众人耳畔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呢喃之声,不少人的眼中,都不由露出了恍惚之色。
“有意思。”
见对方还未露面,便来了一朝先声夺人,直接让众人的心神陷入了恍惚,叶凡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看样子,这千年蜈蚣精慈航普度,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只可惜,他这次却是踢到了铁板上!
“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空!”
论及修为,法海不一定是那慈航普度的对手,但论起佛法,慈航普度这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尤其是法海这种早已达到佛我合一境界的人间真佛所能比拟?
只见法海一声怒喝,顿时,原本陷入谜障之中的傅天仇等人,又纷纷清醒过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听到了一阵声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呀,我的脑袋。”
见势不妙,众人纷纷奔走而出,来到了正气山庄外。
只见不远处,一行僧人,缓缓地走了过来,这些人行动看似缓慢,但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就到了近前。
数十个身披僧衣,脚踏芒鞋的男女,嘴里或吟唱佛号,或吹奏法器,或撒花庆贺,队伍中一座车舆,上面盘膝坐着一位僧人,纱帘垂下,看不清模样。
而在车架旁边,跟着一位骑马之人,正是先前落荒而逃的左千户。
如今的左千户,哪里还是先前那副狼狈的样子?
“碰”的一声,车舆停了下来。
只见左千户毕恭毕敬的来到车舆前,对那帘幕内的僧人道:“国师大人,先前便是这群乱民,劫走了囚犯,又打伤了我等,还请大人出手,好让这群乱民知道什么叫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
这一刻,叶凡心中不禁为左千户默哀了三秒。
真哒,孩砸,你要是知道,你如今的眼巴巴望着的“国师大人”其实是一只蜈蚣精的话,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继续这样胸有成竹?
不过,慈航普度的演技倒也真不是盖的。
闻言,他先是拉开了那帘幕,露出了一张消瘦而不失和蔼的脸,鹰视狼顾的环视了一圈,阴测测的说道:“南无阿弥陀佛,诸位身上杀气太重,还是快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好!”
顿时,场上响起了阵阵梵音。
一时间,仿佛金花坠地,地涌金莲,众人再度陷入到了先前那股恍惚状态当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好一个索命梵音!”
先前慈航普度离众人太远,这索命梵音的效果还不明显,如今,却是在一瞬间便让傅天仇等人跪地,纷纷拜倒,仿佛他们面前站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如来佛祖一般。
就连知秋一叶这位昆仑派的修道士,在听到这股梵音时,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挣扎之色!
只可惜,对于叶凡和法海来说,这种程度的梵音,甚至还不如挠痒痒呢!
“神兵火急如律令,灭!”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股梵音的知秋一叶率先行动,符纸一挥,法咒随行。
只见耀眼的火光升腾,如一道巨大的火龙,向着慈航普度的车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