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茹儿呆愣了半晌,直勾勾的双眼中逐渐弥漫着怨恨与委屈,口中喃喃低语道:“当日皇上就在钦安殿,没有人胆敢当着皇上的面胡作非为的……如此说来,命人割掉我的手指,当真……当真便是皇上的旨意么?可是,皇上既然已经命人将我……为何又没有晋封我为一宫主位呢?我对皇上一片痴心,皇上怎么会忍心如此狠心待我?”
魏茹儿咧了咧嘴角,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身子都跟着不住的颤抖,甚至笑出了眼泪,可是,这眼泪一流便又停不下来了,先是哽噎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又变成号啕大哭,边哭边道:“原来是皇上……怎么会是皇上呢……不可能是皇上啊……”
周围的小宫女被魏茹儿这幅痴若癫狂的模样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敢上前伺候,连忙远远的躲开了。
走到殿门外以后,小宫女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偏殿内,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这魏贵人也是挺可怜的,为了替皇贵妃娘娘祈福,连手指头都割断了呢,只可惜皇上却连一个嫔位都没有赐给魏贵人作为补偿,反而给另外二位妃嫔晋升了位份,也难怪魏贵人会如此伤心了!”
就在魏茹儿于长春宫偏殿内不停的埋怨乾隆狠心绝情的时候,乾隆却并未觉得自己对魏茹儿所作之事有何过分之处。
乾隆只觉得既然他已经痛失今生挚爱,整日被思念与心痛折磨得苦不堪言,那么,后宫之中想要算计他的太后与妃嫔们,又凭什么能够过得称心如意、遂心所愿呢?
既然他过得如此痛苦,那么,便让这些招惹他的无知蠢妇们也尝尝这种求而不得、失去一切的痛苦与绝望吧……
对于自己在萧燕过世之后便时常感到心痛一事,乾隆也曾经询问过每日为他诊平安脉的太医吴谦。
然而,吴谦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治以后,却并未发现乾隆的心脏有任何病患,实在令吴谦也犯了难。
吴谦思来想去,只能向乾隆禀告:“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应该是由于心中尚有心结未解,因此才会思虑过重,以至于在想起某些事情的时候,才会觉得心痛难忍。
每当听闻吴太医如此建议之时,乾隆却默然不语,最后却直言质问道:“倘若并无心药可医,那么,朕的心痛之症难道还医治不好了么?”
吴谦不敢在乾隆心情不愉之时直言相告惹怒乾隆,只能从另一个方向提了一个解决此事的办法,即建议乾隆于大清境内广招名医进入太医院担任太医,一来可以为乾隆医治心痛之症,二来也可以及时为太医院补充人手。
乾隆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吴谦的提议,下旨于各地招揽名医入宫,只要能够通过太医院的相关考核,便可以进入太医院为官,成为太医。
在乾隆下了圣旨之后,倒真是有不少自认医术不俗者不远千里进了京城,前来太医院参加考核。
只可惜能够通过吴谦考核之人本就不多,少数几个能够成为太医之人,医术又远不如吴谦、刘裕铎,即使为乾隆诊了平安脉,也看不出半分问题,更遑论为乾隆医治心痛之症了。
乾隆心烦气躁之余,对富有盛名的各地名医大失所望,逐渐也不再抱有希望天底下能有哪位名医治得好他的心痛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