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关押的第三天。
苏柯默默数着日子,十分不解鼎城这帮人的打算。
许清秋将他抓回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白衣少女许红袖,什么修为造化高深莫测的鼎城之主,都没有来找过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鼎城上下都忘了他这个人,除了一个人。
一个脾气十分暴躁的男人,负责看管苏柯的男人。
“你有本事骂人,你有本事进来啊!”小王爷叉着腰,指着门外嘲讽道。
虽然迄今为止那男人没有露过脸,但对小王爷的挑衅,他从来不曾沉默应对,当即就在门外哈哈大笑道:“废物,你本事大,你倒是出来打我啊!”
“呸,废物!”
苏柯懒洋洋地骂了一声,然后走到窗边,眺望着初升的太阳。
三天来,他和门外的男人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言语上的交锋,这厮虽然脾气暴躁,却极为沉稳,从未被他激怒过。这间牢房处处透着古怪,地面和墙面都是黑色的石头,他几次尝试用元气内息探查,然而每次只要碰到这些黑色的石头,他的元气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只能感觉到一片虚无。
很显然,这是一间专门针对修行者的牢房。
与外界相连的两扇窗户和一道门,都有人为的禁制,应该是某种阵法。布下阵法的人修为太高,以至于苏柯几次尝试想要冲过去,一碰到阵法就立刻被反弹回来,摔在地上浑身酸痛,为此还引来门外那男人的高声嘲笑。
苏柯表面上气急败坏,不停地与对方互相嘲讽,实则一直在思考鼎城这帮人的真实用意。
将自己抓回来,却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仿佛刻意遗忘一般,难道说他们打算把自己关一辈子?
墨凝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被关在某间困住修行者的牢房?
小师叔宋天能不能找到鼎城?无量山和吴王府在知道自己失踪之后,会不会搞的天下大乱?
这些疑问一直在他心中盘桓,然而现在的他几乎是与世隔绝,除了能看见每天的阳光,再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唯有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废物,怎么不说话?被爷爷吓到了?哎哟,想不到你这么胆小,早点告诉爷爷,说不定我能让着你一点呢?”门外的男人见苏柯一直沉默,忍不住再度出言讥讽。
苏柯走到门后,没有靠近阵法,听着男人的话,他唇边忽地露出一抹微笑。
“你很寂寞吧?”他很温柔地说道。
门外忽地陷入一阵死寂。
许久过后,那男人才冷笑着说道:“放的什么屁!爷爷的日子不知道多潇洒!”
苏柯不为所动,索性靠在墙上,悠然自得地道:“潇洒?鼎城那老头派你来看管我,看来你的实力不弱,但你应该很不爽吧?明明觉得自己有实力,却只能当个狱卒,所以这几天才朝我发泄你心中的烦闷。你看看,如果我不搭理你,谁还会搭理你?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可真是失败啊。”
那男人怒道:“狗屁!老子房暮山一生事迹辉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资格点评?你以为你是张亭孤?还是剑崖那个老不死的?”
苏柯呵呵笑道:“张亭孤我知道,天下第一嘛,剑崖那位老剑神也了解,毕竟都是江湖里最响亮的名字。鼎城这边我倒是知道几个名字,只可惜,房暮山是哪位?能比得上唐仙丹这等年轻才俊吗?”
门外那男人竟大笑出声,声音中带着一抹苍凉与可笑,道:“唐仙丹?你好歹是大秦世子,眼界竟然如此低下,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老夫相提并论?”
苏柯摊手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样自吹自擂有意思吗?唐仙丹好歹是城主最疼爱的弟子,在江湖上也闯出了名头,你一个负责看守牢房的老头儿,有什么资格和别人比?”
“你出来,看看老夫有没有资格!”房暮山在门外怒吼道。
“你进来啊!”苏柯笑着说道,他隐约摸到了这老头的命门。
然而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进来了。
门没有打开,或者说这本来就不是门,只是一道极为高明的阵法,一个极其魁梧的身影穿过阵法,出现在苏柯面前。
第一次见到房暮山,苏柯还是吃了一惊。
这的确是个老头,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面上布满沧桑,须发皆已染霜,然而他的身材极为高大,比苏柯还要高出一个头,而且身板非常健壮,看起来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年男子。
看到这副身材,苏柯忽地明白过来,这老头为啥会那么脾气暴躁,应该是精力过于旺盛无处发泄吧?
房暮山怒目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老夫本来只打算在言语上教训一下你,但现在不动手也不行了!”
“啊?我好怕。”苏柯微笑说着,一脸浪荡无忌的公子哥模样。
这要是在上京城的青楼里,定然会引起一众名妓的尖叫声,毕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房暮山冷冷一笑,右手朝腰后一摸,竟然掏出一柄大锤。
苏柯愣愣地看着,心想您到底是怎么藏了这样一把凶器?
然而房暮山现在却不想跟他口头上撕扯,长臂一挥,那柄大锤就砸了过来。
牢房的空间本来就很小,不适合苏柯的身法发挥,而且那些黑色的石头无形中拉扯出一片诡异的立场,对他的修为有所限制,所以他只能抬起双臂,护在脸前。
哪怕他有更好的选择,他依然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