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狼群就要扑了上来,手中提灯忽然光线大作,晃得钱来来眼前发黑。
只听“嗷——”的一声哀鸣,几只狼破布一样被甩出洞外,钱来来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久久看不清周围。
楼冥随手折了一道树枝,若无旁人的清理着上面横生的枝叶,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出手利落。早前在他手里吃了亏,狼王沉气,原本就健硕的体格又生生壮大两倍,皮肉下青筋顿时暴起,仰天长啸一声。
“嗖!”楼冥挥出手中枝桠,笔直射来的树枝隐隐化作了一道丝线,霎时天地间铺天盖地的树枝飞来。狼王仔细一瞧才惊觉,这小树林中的树木像是被什么握住了,齐齐怪异的扭曲着身体,而这满目的树枝,竟是它们生生将自身折断,再奋力投出。
狼王虽早有防备,却也为楼冥的大手笔震惊,勉强定了定心神,立于高地长啸:“嗷——”多数枝桠在与声波的撞击中败落,部分丝线切割在了巨大的蹄爪上,因它早早防御,仅仅略微深入蹄子上的厚皮就无法再深入。
楼冥明显没打算就此罢休。
狼王还未喘过气来,一个身影便朝着它俯冲而下。在冲出的刹那,楼冥右手捏了个诀,朝后虚空一抓,长枪骤然出现,向着狼王猛的一甩。
“轰隆”一声,长枪化作长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穿透虚无,直接出现在了狼王的额前。狼王身子没有丝毫退后,周身猛地爆发出金光,长枪停在了距离它眉心一厘米的位置,被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
饶是楼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影响到,竟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丝鲜血。
“一旦出了魔域,你的法力便会遭到抑制,楼冥,你已经不是受尽庇佑的妖王了!”狼王得意的督着楼冥。
钱来来好不容易才适应周围的亮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震住,魔……她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发少年只冷眼看它,一言不发。他的身遭忽然浮现出朵朵娇艳的花苞,令狼王大呼不好。
楼冥本体是往生路上的彼岸花,时间有灵之物皆可成为他手中利器。花妖本是比较娇弱的妖族,他能以这易折的身躯守住妖王冕冠数万年无人敢取而代之,自然是厉害非常。而这以亡灵凝成的彼岸花,更是可怕。
它费劲心机将楼冥困于自己的结界下,没想到他竟不顾天庭的压制,催出如此狠毒的招数。
只见花苞越发饱满,在身他前盘旋飞舞,如清泉流淌而过,他银发飞舞,飘然若仙。这一幕不似战斗,反而可以如画。
“爆。”楼冥薄唇轻启,手微微一抬,方才还盈盈舞动的花朵忽然狂乱起来,四周铃声大作,它们像得到指引般一股脑冲向狼王,狼王连化作疾风后退。
“嘭——”爆炸声平地炸开,大地震颤,方才它站的地方竟出现了一个足有数丈的大坑,而狼王则已经躲闪到十余丈外。
正当它松了口气,想嘲笑他不过如此时,身后忽然红光大作,它只来得及扭头,巨大的彼岸花袭来,它却只能眼睁睁的、惊恐的瞪大眼睛。
“轰隆——”
方圆几里瞬间被夷为平地,草木皆枯。狼王已然化成了个衣衫褴褛的灰衣男子,气喘吁吁的躺在中心,再动弹不得。
原来楼冥同时捏了两个诀,算准了它的着地点,这才让它中了套。
楼冥不紧不慢的走来,停在它面前,目光冷清淡漠得犹如再看不值一提的垃圾:“自讨苦吃。”
是啊,几万年了,这个男人从未正视过它,无论它是民,还是王。
它侧卧着,目光透过他看向辽远的天际,虚弱的嘲笑:“呼……楼冥,你不怕、不怕挑起妖魔两界战乱吗?”
“那又如何。”楼冥面上没有一丝喜悦或是挑衅,就那么平静的陈述。
狼王冷笑两声:“那里面的是倾颜帝女吧?呵呵,当年被她骗的这么惨,如今还护着她,你也不过如此!”
谁曾想,当年妖界最引以为傲的王渡劫失败、堕入魔道时,最为愤怒不平的,竟是从未被他放在眼底的年轻狼王?它曾奉他为神,他却毫不在意的颠覆着它的信仰。
楼冥冷眼看它:“说够了?”
狼王仰面朝天,合上双眼讽刺道:“杀了我吧,你背叛了妖界所有对你满心期待,杀一两个妖有何难?”
没有多余的解释,楼冥缓缓蹲下,一手撑在它耳侧。
法力自他掌心催开,狼王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痛处,反而身下一片柔软湿润。它不禁睁开眸子,四周恹恹枯木焕然一新,正肉眼可见的恢复成战前模样。
它愕然侧头,对上楼冥灰黑色的眸子:“为、为什么?”
楼冥打量了下四周,收回手,慢条斯理的起身抽出手帕擦拭感觉,淡淡的丢下一句:“蝼蚁,不值当本尊动手。”
呵呵呵,本来他就是私自出来的,这么高调杀生无所事事的天帝桑榆大人找他麻烦怎么办?真以为他愿意放过面前这只三天两头找他麻烦的蠢狗吗?
说罢在狼王变化万千的目光中悠悠转生,往山洞走去。破了狼王的结界,要出这林子轻而易举。
听到声响,钱来来不自觉的惊了下。方才那动静都赶上世界大战了,她一边觉得楼冥一定会赢,一边又担心他的安危。
万一出了事……
这个念头她有都不敢有,只觉得惶恐。她一直只当自己提防他,一路走来,不管出了什么事她唯一确信的只有一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