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晴朗天气,到了夜间突地落下蒙蒙细雨,在暗黑的夜色下,为大地渡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灯光明亮的宽敞书房里,紫檀红木书桌上,一盏暖黄色调的桌灯在静静洒照着光芒,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但是右侧的沙发处,气氛却有些沉重。
坐在沙发上的明艳女子,紧绷着脸庞,冷着眼望着对面的老人。
老人不过五十多岁的年纪,满头的发却已白了大半,他的脸色此刻布满了无奈,眼里带着抹歉疚的自责,和些微的请求,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安静宽旷的房间里低低响起,“小诗,这件事爸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
沈慕诗紧皱起眉,满眼怀疑,认为这不过是他不肯帮自己的借口。
看出她眼里的怀疑,陈锦远无奈地低叹一声,将昨天最新收到的消息告知。
一个是美国sun公司的中国区负责人不日就会来到,全程参与进项目,进行监督,一个则是政府评估出了这个项目的未来发展潜力和所带来的生机,非常看重,大力赞赏并进行了扶持,同时会派遣专家进行评判预估,共同选出最终的项目竞标公司。
这对于锦远集团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不过同时局限性也是必然存在的,也就是最终究竟由哪家得标,决定权已不在他们的手里。
其实这些变动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的要求,陈锦远却是再也无能为力了。
而沈慕诗在听完这两个消息后,明艳的脸庞霎时一变,眼里带着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这下真是棘手了。
她紧抿双唇,垂眼沉思起来,开始思忖着,如今的情况,要怎么才能打败雷霆,让安程建筑获得最后的竞标。
对面的陈锦远目光慈爱地望着她,她低垂着头,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是也隐隐能猜到她正在想些什么。
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他轻咳一声,柔爱地开口劝解道:“小诗,有些事情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冲动行事。”
沈慕诗猛地抬起头,眼里愤怒的火光燃燃窜烧容目光只会让她觉得恶心烦躁,她咬着牙冷声怒喝道:“你懂什么?!他们毁了我的事业,我的爱情,让我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这些屈辱,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眼里愤恨的眸光,让陈锦远不由脸色一变,如今才发现,她的恨意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强烈,不由心下微惊。
紧皱起眉,面对她时总是慈爱的面孔,此时严肃不已,“你和雷总裁之间的恩怨我都知道,这件事你本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诗,听爸的,放手吧!
苦口婆心的一段话,只可惜,对面的女人不仅完全听不进去,反而因这一番劝说,越显气愤。
沈慕诗猛地站起身,冷恨恼怒地瞪着他,唇角勾起冷笑,“我沈慕诗想要的东西,我得不到的话,宁可毁了它,也绝不允许别人得到!”
冷厉怨毒的话语在安静空旷的书房里响起,衬着她明艳脸庞上的怨恨之色,让她整个人显出一种冰冷的恶毒,让人心惊不已。
陈锦远微白了脸,目光怔怔地望着她,如果不是那张相似的脸庞和确凿的证据,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所爱的温柔婉约的女子,生出的女儿怎么会是如此的心肠狠毒狭隘。
他颤颤地站起身,望着沈慕诗的目光满是不敢置信,轻摇着头,低声喃喃着,“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慕诗唇角的冷笑越发深浓了几分,她冷笑出声,““呵,害怕了?怎么,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是你女儿?”
看着他微微一变的诧异脸色,沈慕诗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愤恨,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怒声吼道:“你以为我这样是拜谁所赐?我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只能生活在贫民窿里,在那种吃人的地方,我们不心狠强大一点,如何能活下来?在你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我们在国外过的是什么生活,你知道吗?我这样怎么了?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他们,一个抢走我爱的男人,一个为了别的女人毁掉我的事业,我为什么不能报复?我就是要让他们后悔,让他一败涂地!”
宽敞的办公室里,她愤怒的咆哮声刺耳回响着,隐藏在话语里的恨意让人感到心惊不已,衬着外面暗沉的夜空,更有种阴沉冷窒的气息。
陈锦远的脸色猛地一变,虽然早前已经在调查报告里得知了她们母女俩过的是什么生活,但是此刻听她亲口所说,衬着她言语里的怨恨指责,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踉跄地跌坐回沙发上,脸色苍白如雪,衬着头上的半白发丝,一瞬间苍白了许多。
沈慕诗的胸口急速起伏着,眼里的恨意仍旧汹涌,看到对面的老人这副颓败的样子,也无一丝变化,明艳的脸庞一片漠然。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旷的房间里,雨滴敲击在窗上的声音清晰可听,和刚刚的细雨不同,此刻啪嗒的声响,说明着陡然变大的雨势。
落地窗外一片朦胧,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只有不停落下的滂沱雨势,夜色深浓的暗黑天际,一道闪电忽得划过,在一坐一站的两人身上闪烁了一下。
陈锦远灰败自责的苍老噪音低低响起,“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爸?”
沈慕诗眼里的光芒微微一闪,望着对面沙发上满脸祈求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