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邓杰森上尉好不容易招呼手下士兵点起蜡烛照明的时候,见到大厅内的桌椅七歪八倒,两个英军昏倒在地,两只军犬不知去向,只剩下躲在一旁的马些路神父还有比耶领事。
大门外面的英军还在激烈地撞门,以为圣母堂内邓杰森等遭受了不测,一时间热闹非常,人仰马翻。
邓杰森上尉满脸铁青,堂堂英军居然在这个圣母堂内如此出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吩咐手下士兵去开了大门,然后救治两个昏迷的英军。
他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高声对着马些路神父道:“刚才站在这里那三个人呢?还有米肖神甫呢?”
马些路神父脸上一阵惊魂未定,还未反应过来,茫然道:“哪三个人?”
这个时候门外的英兵和法租界的巡捕都一拥而入,一个英军沙展上前向邓杰森敬礼道:“报告上尉,那两条军犬冲了出去,我们没有拦住,已经派了人去追了。”
邓杰森没有理会他,走到那两个已经清醒过来的英军面前,道:“刚才你们为什么会昏倒在地?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其中一个英军揉了揉脑袋,道:“有人打了我的头,力量很大,蜡烛又灭了,我也看不见。”
邓杰森脸色更加难看,走到马些路神父面前,道:“神父,我有两个士兵被人袭击,刚才在你的教堂这里的那三个人连同你那位米肖神甫都不见了,你有什么解释?那三个究竟是什么人?真是你教堂的职员吗?”
马些路神父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了个哑口无言,其实他也十分疑惑,方才黑暗中短短时间,莫非打仔洪和龚千担几个已经趁乱逃脱?
比耶领事说道:“那三个可疑人是不是夹持了米肖神甫逃出了教堂?”
邓杰森摇摇头,道:“领事先生,门外全是我的士兵和巡捕,他们怎么会逃得出去?马些路神父居然窝藏间谍在圣母堂,这个可是严重的问题!”
比耶领事连忙正色道:“上尉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搞清楚,请您不要妄下判断。这里毕竟还是法租界,不是你们的辖区。”
邓杰森上尉气得浑身发抖,满腔怒火又无从发泄,满脸又变得通红,唯有对着方才用脚踢门的那个英军吼道:“该死的,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些什么?是什么人从告解室里冲了出来?”
那个英军满脸惊恐,一半是摄于上尉的威严,一半却是害怕,走到邓杰森上尉的身边,低声道:“上尉,刚才我看到的好像不是个人?”
比耶领事耳朵很尖,马上听到,道:“什么不是人?你究竟在说什么?太荒谬了!”
邓杰森上尉却脸色一震,看了看他这个手下,严肃道:“你肯定?”那个英军慎重地点点头。邓杰森自言自语道:“难怪两只军犬表现这么反常。”
他身旁的那个沙展道:“上尉,会不会就是我们在领事署里面看到的那只东西?只有那两只军犬才嗅得到味道,我们才可以追踪到这里来。”
比耶领事越听越一头雾水,道:“上尉先生,你必须马上向我解释清楚,你看来有些事情没有向我交代。”
邓杰森上尉摆摆手,对着英军沙展道:“戴维斯沙展,马上封锁圣母堂前后左右附近一带路口,分队将所有角落搜查一遍。嫌疑人一定还在圣母堂里面!”
那个沙展戴维斯大声答应,然后就去组织人手搜查。
邓杰森上尉看了看四周,将比耶领事拉到一旁,将来由说了一次。
原来之前在沙面英国领事署大楼,也就是今天的沙面东街,值班巡逻的英军发现大楼内有不速之客,于是将大楼封锁,但是却让对方逃脱,随后就发现领事办公室被窃,有机密文件不翼而飞。
英军大为紧张,展开围捕,但是那个窃贼身手不凡,从容逃脱。邓杰森上尉赶到现场,岂知现场不少英军都信誓旦旦说那个窃贼看起来不像人形,更像只动物,神出鬼没,很快就没了踪影。邓杰森上尉自然不信,大加斥骂,调来了租借仅有的两只军犬来协助搜查。
幸好这两只军犬不辱使命,凭着味道和足迹一路带领,居然就一直追到了法租界圣母堂这里。
邓杰森上尉知道领事办公室的机密文件关系重大,如果失窃非同小可,但是事关法租界的圣母堂,不敢放肆,连忙立即通告比耶副领事,把他从被窝中吵醒,不过为怕暴露英军无能,就隐去了这一细节。
直到刚才发生这样的事情,邓杰森上尉才开始有点上心,觉得此事非比寻常。试想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有四个人从英军的天罗地网中无端失踪,只好对比耶领事和盘托出。
比耶领事听完之后也觉得匪夷所思,倒也不曾怀疑英军故意撒谎来掩饰发错,道:“看来现在我要马上通知领事先生,然后调集更多人手封锁整个沙面租界。要是让小偷逃出沙面,那就难办了。”
邓杰森上尉只好同意,然后道:“我现在会继续追查,有什么线索马上和你汇报。只不过马些路神父必须交代那三个教堂职员是什么人。”
比耶副领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那个戴维斯沙展急匆匆地走来,对着邓杰森道:“上尉,我们在楼上阁楼有发现!”
邓杰森上尉一听,脸色大喜,连忙就和比耶副领事一起跟了过去。
等到他们上到圣母堂的阁楼,上面有七八个英军在四处搜查,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