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在县城,不过老三是基本不回家了。何小婉要来,就来。不来,也不催着来。
外人瞧着稀罕:哟!这两口子玩西洋景呢。
可苦乐只有自己知道。
何家妈专门去找老二:“我是真不知道,小婉这闹的是啥事?叫赶紧复婚吧,这不像话。”
老二也生气呢,就说:“那些年没结婚证不一样过……”把人给怼回去了。
英子就跟林雨桐学:“法院是来人调查的。怎么就不知道了?还不是信了那些话,觉得老三有了外心了。当妈的当时信了她自家的孩子,这也没错。可事过了,就这么轻松的过了?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这回小婉的娘家,真没给她填什么好话。”
然后,偏偏她就最信她娘家人。
老大还进城说老三:“你咋那么傻,就把钱全还给人家了!我跟你大嫂为了你的事,跟着小婉跑前跑后的,结果折腾了一圈,白忙活了。咋这么老实呢?”
老三就跟不认识他似的,跟店里的伙计说:“招呼客人,我去库房看看。”
软钉子把老大给顶走了。
赵爱华说老大两口子,“跟个搅屎棍似的,哪里都少不了他们。”不想着过自己的日子,把这些闲事当的可真了。地里的活都不干了,上蹿下跳的帮着弟媳妇给弟弟离婚。
这不是有病吗?
如今事过了,想圆回来了,可谁是傻子?
把清宁烦的不行不行的,“啥时候你们升职跳出这个圈子啊。”
真是把奇葩事看了一个遍,“我觉得我以后遇上啥奇葩人奇葩事都能淡定了。难怪我二伯说家里的事够写几本小说的。真的!谁家有咱家热闹?”
想跳出县城的这个圈子?
林雨桐说她闺女:“你爸现在才三十多就已经是副处了。这个速度已经够快了。这都得循序渐进。就算想往上走,也得上面有位子啊。”
这完全是糊弄孩子的话。
林雨桐这边的差事交不了,且走不了呢。
如今的中高考都是七月份。正热着呢。
考试有一个月,老师就问这些女生,谁的例假期会在考试期间。提前打针,推迟例假嘛。
清宁觉得自己的日子很悬,有可能擦边着呢。回来跟她妈说:“要不我也打针。”
打啥针啊?
林雨桐不让:“你一般不是肚子不疼吗?那就没事。卫生巾垫着,你自己安心。”
大夏天的骑着那东西一点都不舒服,考试完例假没来,结果捂了一屁股的痱子。清宁是欲哭无泪,“这倒霉催的。”
这么大的女孩子,例假不会准的准准的,有了一两天的差,也正常嘛。
结果怕出丑,就得受罪。
考的怎么样这话,林雨桐和四爷从不问清宁。
清宁自己倒是说了,说这个出题意图,说这个题里有多少陷阱,不知道要坑多少人。
两人一听,得嘞!她是把出题的套路都摸出来了,还有啥问题啊。
清宁给屁屁上抹上老妈给的痱子粉,穿着短裤背心在家里又蹦跶开了,还问四爷:“爸,我出去旅游您看怎么样?”
旅游啊?
“跟谁去?”四爷当然得问了。
“我自己。”清宁朝机场方向指了指,“坐飞机,去京城,去南边,都行。”
四爷把报纸合上:“那你猜我会说行还是不行。”
肯定是不行的。
清宁抿嘴,又砸吧了两下,“那个……别的同学上中专的话,都算是快要工作的人了。你看那个徐强,放假了就跟着拉矿泉水的车往南边跑,全国各地的跑。多厉害。要不我跟我姐去……我们去京城……你们送我上飞机,然后叫严格来接我们……”
严格还是个小学刚毕业的小屁孩。
林雨桐岔开话题:“最近怎么没见严格给你写信?”
清宁撇嘴:“我还当是他要跟我绝交了呢。结果打电话反问我说为啥不给他写信。我说我写了,他说他没收到。我又问他说,那你给我写的信,邮到哪里去了?他说叫他奶奶替他寄的。结果呢?我没收到他的信,他也没见到我的信。要是不打电话来,我真跟他绝交。这可真是有意思……严格都气疯了,他奶奶把信都给拆了,还都截留下来了……要不是严叔叔和史阿姨人不错,我真都不稀罕跟他家来往,啥人啊……”
啥人啊?
这样的家长少吗?多了去了!
结果清宁还没说动她爸叫她出去旅游呢,就去不成了。
门口站着个瘦瘦高高的小少年,笑的阳光灿烂,对着在院子门口浇花的姑娘叫了一声:“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