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家怎么不换爸爸?”安安转脸问道。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就见铜锤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常胜眨巴了半天的眼睛,嘟着嘴道:“我爸爸耐用!”这话一出口,好似一下子就顺畅了起来,他越发的理直气壮,“我妈妈选得好,选了个耐用不坏的。你妈妈没选好,不过没事,坏了就换。”
说的好有道理。
站在门口提着半袋子红薯干就要进门的四爷和扛着接来的桌子的结巴都愣在门口。
耐用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那个呢。
铜锤看见了门口的两人,憋笑憋的肚子疼。结巴尴尬的不行,自己到底属不属于耐用型的呢?还是四爷脸皮厚,面无异色的进门,跟常胜打招呼,“儿子,玩的好吗?”
常胜回头,马上站起来叫了一声爸爸,才有垂头丧气的道:“我忙的跟什么似得,哪里还顾得上玩。”
四爷一脸的遗憾:“是吗?忙什么呢?我还说接你回家呢?”
“药材不收就可惜了。”常胜说的煞有其事,“等我忙完了,我自己回去。就在对门,我丢不了。”
四爷心里笑,这话满满的都是他妈妈的腔调。“那行,你忙着。我把东西放下帮你。”
“不用。”常胜脸皱成一团:“你的事情更要紧……”说着,就跑过去‘忙’了,“钱姨也是,就知道玩,半点都指望不上……”
还数落上了。
铜锤将簸箕放下,过去接过四爷手里的东西,“这小子都快成精了。”
故作老成的孩子叫四爷很无奈,孩子的成长完全没有什么轨迹可寻,好似两天功夫,他就变了样子,却又完全没有定性。谁知道过两天他又长了什么本事。
院子中间摆上两个方桌,桌子上放上地瓜干,就是婚礼待客用的。
四爷耐心的等着常胜‘忙’完,才带着他回家,“今儿你辛苦了,想吃什么,叫你妈做好吃的给你。”
常胜立马双眼一亮:“红烧肉!”
还以为你又说说‘累了一天了,没胃口’的话。四爷摩挲着小子的脑袋:“行,一会叫白元叔叔割肉去。”
去年几乎家家户户,每个连队都养猪了,所以今年伙食水平基本又回来了。市场上总能买到肉的。只是价格贵了些。
林雨桐回家的时候,就见院子里摆着一筐子树叶,一筐子细碎的小花瓣,拿起来一闻就明白了,这真是够会过日子的,真将树叶落花给弄回来了。这世上可入药的多了,却没有谁特意将这玩意往一块搜罗的。
“妈,是我弄的。”门帘撩开一个缝隙,小脑袋从缝隙里探出来,一双眼睛明亮带着期盼。林雨桐的心软成了一汪水,“真的吗?我儿子太能干了。你真是帮了妈妈大忙了。这药材能顶大用。”
常胜绽开了笑脸从屋里窜出来,林雨桐一把将人抱住,叫他坐在臂弯上,“又重了,儿子!”
“营养不均衡,多吃肉就瘦了。”常胜抱住林雨桐的脖子,说的理直气壮。
林雨桐失笑:行!儿子,为了吃肉你也是够拼了。这理念真是够新鲜的,你妈活了几辈子了,从来没听说过。
可晚上这红烧肉还是没吃成,因为白元拿回来的肉太肥了。肥膘上只带了一小溜瘦肉,这可怎么吃。最后给做了粉蒸肉,半斤肉只做了一小碗,这孩子从来没吃过这玩意,一开吃就刹不住,一个人将一碗肉给干掉了。吓的林雨桐给喂了消食片,就这晚上也不敢睡踏实,就怕半夜孩子闹肚子。尤其是这穷肚子,猛地见油,一般都撑不住。
两人守着孩子面面相觑,孩子吃的太香了,看的人都不忍心阻止。
不过这孩子到底比别人家孩子更皮实些,到了凌晨两天,林雨桐摸了摸脉,见没有大碍,两人才睡了。
等外面喧闹起来的时候,林雨桐还没睡饱呢。真是浑身都累。可今儿是方云跟结巴的婚礼,她还有的忙呢。
到方云办公室的时候,方云还睡没起呢,看见林雨桐有些纳闷:“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有手术?”
林雨桐一愣,这才想起,她告诉过对方结巴回来了,却应该没人告诉方云她今儿要跟结巴结婚。结婚申请是结巴仿照方云的笔迹写的,批准的时候,自己和安老爷子谁都没想着问一声方云。安老爷子肯定以为这两人早有默契了,毕竟一个门里住着呢。
她有些发愣,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纰漏呢。
林雨桐尴尬的笑笑:“那什么……方大姐,今儿是你跟巴哥结婚的日子,我这不是过来帮你拾掇拾掇。”
方云躺在床上愣了半天,“谁跟谁结婚?”
林雨桐抿嘴笑,她知道她肯定是听见了,如今这么问,只不过是不敢相信。
这表情叫方云面色一变,立马坐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能结婚!你们没有征求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怎么能批准结婚呢?我现在的情况特殊,自己身上的问题都没说清楚呢,连累他做什么?这事我坚决不答应。”
不是对结巴有意见,而是怕连累对方,这恰恰说明,方云对结巴是有感情的。
林雨桐坐过去:“急着办婚事,就是因为他能够庇护你。他身上都是机密,等闲没人能问到他身上去。工作组的事情在你结婚后,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再说了,他的结婚报告,只要首长批的。要是首长认为你们结合是不合适的,就不会批下来。这其实就是对你变相的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