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见状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跟上。
有荣亲王开路,谢蓁几乎是畅通无阻地入了天牢,大概是知道小情人有话要说,荣亲王将人带到昭王牢房中,留下逗留半个时辰的交代便走了。
简陋的牢房里,一张石木床倒比先前见到的干草垛好上稍许,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诸多破损,连同凳子一样。只有墙壁上飘摇的烛火映入稍许光线,依然幽暗阴冷。
而心心念念的那人自阴影中踱步而出,双眸沉得同铁窗外的夜色一样漆黑,阴影兜下,谢蓁整个被笼在其中,就这么仰着头紧紧盯着他,明明才分别不过几日,却恍若隔了一世,下巴一圈冒尖的青茬,一贯干净的锦衣此刻沾满草末碎屑,染了脏污。
谢蓁看得眼睛酸涩生疼,却是梗着脖子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反而是一双圆溜乌眸狠狠瞪着,哑着声音质问,“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
宋显珩原本勾带起的笑意早在谢蓁红了眼眶那刹敛了无踪,伸手再忍不住心疼地将人圈入怀中。“我没事,莫哭。”
谢蓁想回一句谁为你哭了,可眼眶却止不住泛热,眼泪夺眶而出,全都沾染在了他衣服上。连日来的惶恐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万分委屈,环住了人,不敢开口,怕泣不成声。
对面牢房里,有悉索细微的响动,被宋显珩一扫又归于平静。
宋显珩是着实心疼了,怀里人儿闷着的哭声仿佛刀剐在心间,只一遍一遍顺着发丝安抚,温柔声音哄着,“没娶到你,我怎舍得出事。”
谢蓁闻言,哭声一顿,随即睁着通红眼眸,狠狠掐住了宋显珩腰身的肉上。可听着那话总觉得好像还有别的什么,退出怀抱直勾勾看着他。
宋显珩与她对视,眸中情愫未消,他用指腹轻柔替她抹去眼泪,声音低哑道,“能得你这般挂心,实属我宋显珩的人生大幸。”
谢蓁见他又歪题,又是瞪了一眼。
“在天牢有荣亲王照拂,并无大碍。那人想要除我,也非这么容易,你且拿着这块玉牌去找宋赟,他会知道怎么做。”宋显珩不便多说,只拿出了一块雕刻麒麟的玉牌交代道。
谢蓁更是笃定他有后招,心中安定不少,此刻拿着玉牌一瞧,竟瞧出几分眼熟来。“这个——”
“怎么?”
“我好想见过,不过上头是狴犴?”谢蓁仔细回想,猛然脱口,“那日我捡到谢十三的玉牌,除却上头雕刻的,一模一样!”
宋显珩瞳孔骤缩,神色在那一瞬尤是凝重,“真是狴犴?”
谢蓁点头,朝他看去。
“这样……就说得通了。”宋显珩呐呐,神色似乎悠远,“当年皇祖父传下身份玉牌,各有象征,宣王的……便是狴犴。”
谢蓁一怔,那位拥兵叛乱最后被谢老爹平定的宣王……她忽然想起谢十三似乎说过他要完成父亲一生未能达成的心愿,当时她以为是成为武林至尊什么的,如此说来岂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