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是气呼呼回的凝香苑,一进门,就吩咐丫鬟要有人找来就说自个气死了,没这个人,随即往床上一躺,尽责地演起尸体来。

谢元追着进门,丫鬟见是老爷哪敢拦的,就放了人进去,谢元顾忌女儿家的在门口询了两声,等到第三声听到里头哼了一声,才撩了帘子进去。

“蓁蓁,爹错了,莫要生爹爹气。”房里的丫鬟都被赶了下去,谢元知道错怪,念着无人放低了姿态说道。

可话落下,愣是得不到半点回应的,耗着耐心的却见那小肩膀一抖一抖,忙是拉起了人看,果然变成了一双兔子眼。

“蓁蓁,怎的还哭上了,乖,莫哭莫哭,是爹爹错,怎么罚都成。”谢元见状霎时显得无措,不知如何下手安慰才好,而方才瞧她一副无谓模样,后又见她偷躲着哭,这反差的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加心疼了。

谢蓁其实也不想哭的,虽说一开始被谢老爹喝斥的时候确实觉着委屈来着,可也是一瞬,后来收拾谢文香后也是故作负气离开,可不知怎的,看着威风八面的谢老爹在她面前这般姿态莫名鼻子一酸,睁着水漉漉的眼儿瞧他。

谢元被她那么一看,什么心思都没了,见过女儿千面百面,就没见过她受了委屈肯忍的,这回还是自个招的,心下愈发内疚,笨手笨脚地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莫哭了。”

“爹,女儿以前是不懂事,可人总有长大的时候,女儿不想惹爹生气所以好好读书,可爹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女儿……”谢蓁哽咽着开口,越说到后头声音越轻。

谢元又是一顿认错,态度也更加诚恳真挚了许多,当真是一副懊悔莫及。“是爹识人不清被蒙蔽了。”

“女儿小时候没娘,被说是野性子,可姨娘们说像爹,女儿就觉得是好的,直到遭了外人取笑——”谢蓁越往后说越是语气打颤,神色也更凄然悱恻起来,眼中含着两泡泪欲垂未垂,更叫人觉得楚楚可怜。

“哪个敢笑话你!”谢元皱眉携了怒气问道。

谢蓁酝酿的情绪被打断,顿了一顿,险些脑中空白,没再看谢老爹,垂着脑袋更显了可怜道,“明面上她们是不敢,可私底下少不了议论的,就连……就连妹妹们也那么想!”

谢元登时不说话了,想到谢文香之前那态度,沉了眸子,聚着明晃怒意。

“还笑话我是没娘教的。”谢蓁毫不客气地继续抹黑。

谢元沉吟不语,垂着的手倏地攥紧成拳,须臾又是松开,搭在了谢蓁纤细的肩膀上,沉吟半晌,“今儿这事爹会给你个交代,以后也绝没有人敢再说你半个字。”

谢蓁红着眼抬头,嗯了一声,渐渐止了抽泣。

“爹爹方才说错了认罚,可作数?”

谢元一愣,“你说。”

“女儿有个小小的要求。”谢蓁仰着脸,眨巴眨巴了眼说道。

“书必须念!”谢元想也不想直接驳回道。

“……”谢蓁瘪了嘴,一双大眼满含指控地看向谢老爹,“爹又误会人!沈师傅和陈师傅教得好,当然要念,我说的是别个。”

谢元一听脸上起了讪讪,示意她提要求。

“我想要谢忱!”谢蓁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要——谢——忱?!

谢元却是突地变了脸色,这谢忱是他的心腹手下,亦是暗卫头领,负责护卫他的安全,可没见过两人有交集的,看着女儿生的如花似玉,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谢老爹不禁往多了想。

谢蓁看着他表情古怪心知他是想岔了,可面上还是装得不明地补了句:“我想让谢忱帮我组一队人,日后出门可以随时跟着保护我。”这想法由来已久,作为大反派的掌上明珠,谢蓁觉得有必要加强一下自身安全,尤其是小风楼那出,被宋显珩牵制左右实在不爽。“况且,我出门的机会又不多,爹爹就允了罢?”

要这么多人……外头风传她闺女看上了昭王,这难不成要去抢人?谢元想要开口问又憋着不好问,一脸的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然对上谢蓁央求的眸子,到底没忍心拂了她的意,顺着她应下了。看着女儿雨过天晴的面孔,谢老爹五味陈杂,女儿大了啊……思及她方才说的,微是敛眸,宽慰了几句后匆匆离了凝香苑。

谢老爹走后,谢蓁便从床上下来,打发玉珍去探探,自个则坐到了桌旁,想着她的赚钱大计,董姨娘办事利落,浮曲阁坐落长安街已经开张,因着前头打了交道的缘故,开张头一天就有许多官妇命妇捧场,这铺子有将军府做靠山,倒没有敢犯的,可不保证时日一长没有眼红的模仿,到时候拼的就是新意了。

玉瓒奉上清凉饮子和点心给主子袪火,颜色透明的琉璃盏里装着淡黄色的细冰,装呈到三分之二,往里面加瓜子仁,葡萄干,小山楂块,豆沙,麦仁,浇上不同口味的果汁,然后,舀起一大勺细沙往盏上一扣,抹了一个圆圆的“帽子”出来,配了特制的管子和小勺,清凉透彻。

玉珍回来的晚,进来后就向谢蓁一一禀道,“老爷回去就把四小姐唤去了书房,就听一直哭的,后来还来了人押着四小姐上了马车,听说是被老爷送去西山庵庙静坐思过。”

谢蓁颔首,对这结果并不意外。西山庵庙坐落城郊,半山腰上,清苦修行,世家小姐官妇若是犯了错的也会被送到那处禁闭,对外说是清修,可实际上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种惩治手段。

“之后,老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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