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漫道,不绝当前。网?默音选择了沉默。启慧哑口无言。万里边城雄踞一方,阴影之下山走水动。它就仿佛一个巨人一般静静伏在那里,无可撼动,见证世间所有的沧海桑田。
吕典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正当他回头的一刹那,一面镜子之中召见自己,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吕典正在惊讶间,那个自己伸出手指点在了吕典眉心。时间,空间,世间万物似乎在这一瞬止住了。
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吕典的意识空间中。吕典方才意识到是神识攻击,正要用伽叶秘境困住他时。黑暗的空间突然明亮,那人竟然消失了。伽叶空间登时打开,点点破碎,一幅画面之后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伽叶的人生,伽叶的记忆快在吕典脑海中化作一幅幅立体的画卷,把自己包裹其间。
九千六百八十年,轮转六十四世。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杀伐决断,多少领悟无奈。伽叶的一切涌向了吕典。吕典在伽叶的世界中搜寻,在伽叶的记忆中迷失。一张张陌生的脸开始变得熟悉,一个个冰冷的呼唤开始变得温暖。佛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字眼,伽叶用了整整九千六百八十年悟到的人生全部注入了吕典的灵魂。
“南无阿弥陀佛!”吕典双手合十顿悟。诸法空,诸相空,佛祖法门,教外别传之道,原来是涅槃寂静,原来是苦集灭道,原来这就是拈花的笑意。佛陀的笑再次出现在吕典眼前,这对轮回无奈的笑恐怕只有一身破烂苦行的伽叶能够理解。原来佛也有无奈的意味。
吕典刚刚了悟,远在深山古刹之内沉睡的龙千玉突然惊醒,满眼难以置信地遥望着远方。
“怎么可能?伽叶揭谛解开了!”龙千玉遥望远方突然苦笑不止,白纱衣衫层层剥落,洁白的肩背暴露在空气中。淡淡的白光透过门扉照在她的背上,赫然正是一幅酆都大帝图。龙千玉缓缓走向古刹深处,高高的钟楼的古钟之下是一口巨大的水缸。水缸之内,一株白莲刚刚从水中破出,白莲尚未盛开,但隐隐已有盛开的迹象。
龙千玉看着水缸中的白莲道:“看来我不能继续照顾你了。林舒语,缘起缘灭,轮回有数。入局害你身异处,但我替你讨得复生丹,替你温养灵魂助长灵根,也算是还尽了一场情谊。我本想等你完全恢复再将你亲手交到吕典手上,看你们天荒地老方才罢休。可惜,天有数,没时间了。”说罢,龙千玉摘下白莲往空中一抛,那白莲径直向山下飞去,落入了一个普通的山野人家。
“我若能返,必来点化你。今生来世,相许不悔。”龙千玉说完白纱一卷,铜钟轰然落下盖住了水缸。龙千玉回看了一阵,随后白纱一卷翩飞而去。
吕典意念一转,画面快变化。时空仿佛被撕裂,刚刚顿悟佛门的他又进入了另一个意识中。这个画面更加宏大真实,仿佛就是自己的人生一般。吕典迷失其中,岁月生死反复无常。
他站在稷下学宫学得一身奇门之术,观天下大势已去。那一年,他十七岁。
他站在九宫岭拜师入得修真法门,从此修真不辍,大隐于世。那一年,他三十岁。
他站在函谷关,一站就是一甲子。他的奇门之术和修真精进无双。黄沙漫道,青山难隐,守关之苦并没有磨灭他的心智,他在等,在等一个天地大圣人的诞生。终于,在天地劫数将至之时,紫气东来,天地色变。一头青牛,一身青衣,一袭白,一尾浮尘。这位大圣人终于来到了函谷关。他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
之后便是匆匆百年,终于在天地大劫来临之前,他们走出了函谷关离开了。
“道可道,非常道……”声音愈清晰,吕典缓缓睁开眼睛,所有幻象消失,但他依然无法判断是真是幻。
梵林梦看着吕典呆住了。这个画术逆徒竟然……
他本想抹去吕典所学,让他变成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他的意识进入吕典的意识空间之中竟然看到了如此复杂的世界。伽叶空间的佛法无量,尹喜意识的道韵。
“你究竟是谁?”梵林梦问道。
吕典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谓、实力恐怖的年轻人。他还没来得及问梵林梦的来历,梵林梦反倒问起他来。吕典小退两步,现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默音和启慧就那样呆愣愣地站着没有什么反应。梵林梦没有什么耐心:“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尹喜的意识?”
尹喜这个名字一出,吕典登时一惊。眼前之人竟然知道关令尹喜?难道也是地球人不成?不像。吕典沉吟了一阵道:“只是无意间得到而已。”
梵林梦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展开吕典的两幅画作道:“这是你画的?”
吕典心头咯噔一下。这两幅画是自己赠给林舒语的东西,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吕典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梵林梦笑了笑:“我教过一个徒弟,可惜走了歪路,我不希望你再继续走下去。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看看你的画术究竟跟冯子山有什么不同?”
吕典浑身一震,眼前之人竟自称是冯子山的师父,岂不是自己的师公?他说冯子山走了歪路是什么意思?吕典张口待问,便见梵林梦道:“废话少说,在你拿出本事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吕典眉头一皱,按下心中的疑惑,后退一步道:“那就讨教了。”
“我倒是对你的画术有些好奇了。”梵林梦说完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