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超山路小道前行怕再遭人截杀。一边走两人一边就在研究昨晚之事。吕典心事重重,地球之事和林舒语的事情压在他心头难以释怀。龙千玉的《道德经》从何而来?大伽叶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在那洞窟之中封印一个邪魔?又该如何回到地球?与龙千玉交谈,她却一问三不知,这令吕典心头的大石愈发重了不少。
不过,龙千玉的事情应该还有一个知情人。在万鬼窟中,龙千玉精神崩溃之时显然将自己认作了顾云天,也就是说,顾云天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吕典心中盘算着所有的线索,看来有必要找顾云天聊一聊,不管是无头尸体还是龙千玉的事情都应该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信息。
两人总算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白水书院,换洗衣物,疗伤恢复自不在话下。不过之后的时间,吕典和龙千玉好像都选择忘记了这段经历,连续两天连面都未曾一见。吕寻找佛道的蛛丝马迹。他不相信以佛祖和道祖的伟大竟然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丝痕迹。可惜一连两天,他一无所获。无比接近的地球的线索仿佛就像是一个幻境,只在阴影处和疯癫的只言片语之中而已。
另一边,龙千玉心绪难平。她这两天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和吕典共患难使得她对吕典有了一份难明的情愫难以决断;另一方面她发现吕典修炼的是罗魔天道的魔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武安公法旨:罗魔天道,见者皆杀。如果自己隐瞒不报,他日吕典堕入魔道危害天下,武安公追究下来龙氏一族作为引荐之人难逃干系。爱和责任在龙千玉心中挣扎,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吕典,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不见,权且当做不知。
入夜,吕典坐在书案前浓眉深锁。他从那石棺上获得的信息懵懵懂懂难以明了,回家的仿佛雾里探花,看不清也难以捉摸。那妙谛莲子静静躺在丹田气海之中丝毫没有动静,甚至吕典都不知道这妙谛莲子指究竟有什么用?
吕典望着天外夜空,那满天繁星竟令人感觉到天地间独此一人的孤寂,那茫茫夜空之中,究竟那一颗星才是遥远的故乡。我力微薄又有何用?
“想什么?”冯子山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一些杂事。”
“修真之道,忌情所困,大道无情,步步维艰。”冯子山以为吕典是为情所困故而劝慰。
吕典道:“师傅,开始今天的课。”
“心不在焉,讲也无用。你且绘图与我一观。”
吕典点点头。世界虽然不同,琴棋书画依然是表达志趣心境的途径。冯子山想以画观吕典的心境。吕典提起笔沉吟了许久叹了口气又把笔放下。他的心纷繁芜杂不知道该画什么。
“随心而为,不必拘泥。”
吕典又提起笔沉吟了一阵,一片洁白的纸仿佛寒冬之雪。吕典顿时有了想法。笔走游龙随意泼洒,似乎完全无有章法,没有冯子山教授的细密笔触,也没有普通画工常用的工笔描摹。此时的吕典只想要挥洒心中那一份隔绝故土无人倾诉的寂寞,笔墨大开大合,墨迹晕染如霜,一团一团墨块在吕典的真元力之下随心中意境晕开。
冯子山站在一边略略心惊。吕典之画虽然章法全无,但观气势布局广阔,笔触深远。不似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画技和画境。那画中云墨虽未完全散开但是从画中透出层层孤寂即便普通人也不禁感怀。
吕典仿佛回到了秦城五年的岁月,无人相伴,无亲无故,独自一人青灯相伴没日没夜地研究。其实自己心中何尝不知道那是在做无用功,但是内心的坚持却强逼着吕典一定要去做。因为,只有一直坚持研究,他的内心才能稍微感受到一些安宁,才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找到托词和借口。可惜每日笑脸的他又有几人知道那内心风霜遍地的孤寂。
山水晕开,吕典换笔点染,细描勾勒,也许是吸收了足够多的阴灵加上妙谛莲子的作用,吕典绘画对真元力的控制如鱼得水,画墨中还透着一丝出尘意味。吕典沉浸在孤寂中,笔换几次后,一幅寒江远山铺在了命纸上。
“孤冷千山,寒江冬雪。好意境!”冯子山少有夸赞。这一次真的被吕典画意所感,自己内心那份孤寂都被这幅画勾勒出来。
冯子山见画作完成便准备品评几句,顺便勉励劝慰吕典一番。吕典却再次提起笔来,似乎还要再画。冯子山眉头一皱,此画远山寒江单以意境而言深远孤寂之极,再好也没有了,如果再画恐怕就过犹不及。但他并不打算阻止吕典,个人的画道要自己去走,让吕典吃点亏是好的。
却看吕典提笔频落,寥寥数笔在寒江泮勾勒出一叶扁舟,一位孤寂的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跌坐船头,一杆青竹寒江垂钓。顿时,静态的山水画入人物,整个出尘的意境透纸而出。吕典一舒胸臆长出一口气提笔又去沾墨。
冯子山在一旁直摇头,此画意蕴绝妙,尤其是加上渔夫之后更是灵动深远,动静相生。他自忖画不出这样的画来,虽说这种画在修道一途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单凭意蕴足以称得上绝世之作。自己这个徒弟在入学几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堪称才学惊艳甚至天赐良才。
但他竟然还要提笔!冯子山不住摇头叹息,这幅画怕是要毁了。此时这画再多添一笔也是破坏意境,画蛇添足。
吕典舔了舔笔提笔写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顿时房内卷起一阵寒风,风寒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