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皇上就要起驾回銮。这令孟雨十分焦急。目前在西玉州的查寻还没有结果,一定要在皇上离开西玉州之前,将宫中线索理清楚。
然而这次受伤,表面上无碍,却不能运功,普通的剑招都使不上半分力气。孟雨只能卧床躺着,心里却是眼巴巴地干着急。
这一日清早,他也没有情绪用早餐,挥手让丫环把煮得软硬刚好的梗米粥、小菜和糕饼都端了下去。然后复又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纱帐发愣。
一会儿,应少言进来了。
孟雨想起上次冲表哥发了那么一场大脾气之后,两个人还没见过面,一时有些不自在。
应少言看着他很温和地笑笑:“没吃早饭吧。”
孟雨在被子下面伸了伸腰和四肢,怪尴尬地:“哼啊哈啊,今天开始修炼成仙。成了仙就不担心破案的事情,一定手到擒来。”
应少言扑地笑了,对外面喊了一声,一个小丫环端进一个托盘。
托盘上是一杯青果茶和一盘看起来刚煎好的外脆里嫩的煎糯米团,一碟喧腾腾的枣儿小米糕,还有一小碟切和很细的小咸菜,清澈的茶里还有两颗碧绿的果子。
应少言将孟雨扶着坐起来:“吃完了我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这是西玉州最有名的点心了,你老在外边跑来跑去,不在家老实呆着,猜你都不知道西玉州有哪些好东西。”
孟雨看着青青的果茶、外焦里白的糯米团和冒着香气的小米糕,不由肚子真的咕噜了,对应少言说:“你还真是个很仔细体贴的人,对我这个大男人都能这么好。难怪女孩子都喜欢你。可惜小雪生不逢时了。”
应少言赶紧打断他:“别提这个了,现在一听你提小雪我就害怕,总觉得狂风暴雨就在后边。”
孟雨思忖半晌,方说:“以后不会了,可能之前都是我自己古怪吧。”
然后又对应少言说:“我一边吃着,你一边说着,可别憋死我。”
应少言便缓缓说:“你一受伤,姑父就找了我。我已经把宫里几个能出宫的有头脸的太监宫女行踪,都调查清楚了。”
孟雨十分惊喜:“是真的?你真是比我效率高太多了。”
应少言道:“其实也不是,是我对西玉州更熟悉嘛。这些天,其中有几个在皇上行宫外活动得很勤。能随意出宫的有五六个人,皇上的管事宫女吴月清,总管太监刘成,皇上管文书笔墨的太监汪腾,皇后的管事宫女安玉蓉,管事太监胡尽忠。此外还有一个负责给皇后娘娘打理书籍佛经的赵玉嫦。这个赵玉嫦却是不一般,因为皇后娘娘爱读书,而赵玉嫦颇有诗书文采,又条理清楚、办事干练,所以很得皇后宠爱。”
孟雨深思道:“这几个人我倒是都了解过,但没来得及了解他们在西玉州的行踪”
应少言继续说着:“这六个人当中,除了安玉蓉,其他几个都出过宫。而且,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了吴月清,据我所查她出来不只一次了。”
孟雨惊问:“在哪里?”
应少言笑着说:“你忘了,我家祖居西玉州,在城西有一家叫丰云楼的酒楼,是我家做东家的。平时酒楼都是掌柜的打理,我也不常去。但是今天早上,我去给你置备早饭用的点心。咳咳。”
孟雨打他一下:“别卖关子,快说。”
应少言这才继续说:“因为是买早点,所以去得早。我让伙计在下面给我做好,我就在楼上雅间喝茶,结果正好看到一男一女带着个很好看的小姑娘进了另一个雅间。我当时看到情形不尴不尬的,就把掌柜的叫来问。结果掌柜的偷偷告诉我,雅间里边是皇上的管事宫女吴月清,她通过西玉州的一些官员,搜罗民间美女,打算荐给皇上。本来采选美女入宫,皇上有自己的内监班子。但是选进去之后,做普通宫女,或者安排在什么地方服侍,可能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但是走吴月清的路子,就能直接到皇上面前服侍。据说她收钱也黑。而且总是很早就出来,因为完事之后她要赶回宫中去服侍皇上。”
看着孟雨深思不语,应少言说:“这个就你自己判断了。然后再说刘成。刘成据说是最忠心皇上的,而且对宫中一些流弊非常看不惯,也算比较清廉的。然而最近,刘成似乎有些变化。这次在西玉州,他虽然对姑父和萧大人做出清廉端正的样子,可是据说透过一些其他关系,竟然也收了不少孝敬银两。这个还是姑父帮助查出来的,说他在老家收了个侄子做干儿子,结果做生意赔得一塌糊涂,滥嫖滥赌又欠下一身债。后来有人替他把干儿子的赌债还了,姑父去查出来,替他还债的竟然是韩正杰!”
孟雨不由瞪大了眼睛:自己实在是无暇分身,所以京城的线索因自己急于去北燕而暂时没有顾上查,想不到却是父亲和表哥替自己都想到了,而自己却冲他们发火。
应少言又说:“胡尽忠已经很老了,这是个三姓家奴,全天下都知道的。当年出卖了先皇太子,才保得在宫中继续呆下去。却不知有贤德之名的皇后为何会用他。他这次一如既往地大收贿赂,毫不隐晦,在西玉州都传遍了。他在京城的作风也是一向如此,所以他见过的人最杂。甚至西玉州一些富商巨贾,也通过关系向他孝敬。至于赵玉嫦,她是去逸墨斋买了很多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一些印得精美的珍本书籍。当然逸墨斋送了她一些名家字帖,她便照单全收了。而安玉蓉,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