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不由冷战了一下,他突然发觉,汪真真的剑法和内力过气,都是来自于应正云,他不由看了一眼汪真真。汪真真刚刚讲完上午游赏的经历,时不时别人提个问题,她就开心地回答。这时聊得告一段落了,她便拿起一块玫瑰花糕慢慢地吃着。萧梦时端起一个硕大的青瓷酒坛:“今天高兴的事情很不少,这个是我自己找师傅酿的金樽露,看看这个颜色,清纯透澈,味道清爽而纯净,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
说到高兴处,他摇着头吟道:“味清花上露,色似洞中泉。这个味道非常清淡爽洁,女孩子喝了肯定感觉不错的!”
汪真真没有说话,她和萧梦时的生气不谐虽然暂时化解了,但还是不能从根本上同意他的做法,所以一改刚才开心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江绿萍知道萧梦时的苦心,笑着说:“这个酒给沈姑娘那样的女孩喝比较好,我和真真姐可以陪萧大哥喝烈酒啊,萧大哥你可不要私藏。咦,沈姑娘为什么没有来啊?”她怕萧梦时过于莽撞,将她和孟雨本来还很和睦的关系弄到尴尬的境地,所以想岔开话题。
孟雨也跟她一样想岔开话题:“听说这段日子沈姑娘跑得太疯,被她爹爹沈赫昌关起来了。皇上去西玉州之后,沈赫昌一直专心辅佐太子代皇上理政,没有顾上管她。这下腾出手来,沈姑娘最近出来要不方便了。”
汪真真道:“她再怎么性情活泼,终究是大家闺秀,还是皇后的妹妹,当然不能像我和绿萍这样东奔西跑啦。应该像小雪那样才对。”
孟雨听汪真真提起妹妹,不由看了一眼萧梦时。他正举着酒坛给大家倒酒,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然而只有孟雨明白,有些事萧梦时绝不会忘记。
江绿萍也没有说话,虽然江战和孟雪的好事临近,她这个做姐姐的这种场合自然不好发言。
而孟雨却注意到江绿萍挽了个简洁的发髻,斜斜地别着那枝碧玉钗,衬得她的脸庞更清秀宜人。他不好总是看她,却又偷偷想看。
他突然有点盼着江绿萍离开京城了,否则未来他甚至不能专注地把案子探下去了。他有那么多事需要解决,每走一步都在试探不同的人,都在遇到各种危险。他不能让江绿萍再陷到危险之中,她既然已经成功取得了皇家采买权,或许赶紧回到江南操持江战的婚事是最好的选择。
萧梦时已经将金樽露给每个人斟好了。他又拎起一个坛子,抛在空中然后稳稳地接住,笑眯眯地说:“这个就是最浓烈的情人香,这可是江姑娘刚才自己提出想喝烈酒的哦。”
虽然江绿萍走南闯北,经常与江湖豪杰打交道,性情沉静却不失豪爽,但听到萧梦时这么说,孟雨又在旁边,不由两颊微红,却不肯认输:“萧大哥红颜知己那么多,自然留有这种酒。”
萧梦时手里仍然托着那坛情人香,那坛子加酒足有十升重,萧梦时单手托着却纹丝不抖,他故意盯着江绿萍看:“是吗?我萧梦时虽然红颜众多,却不曾与江姑娘这样闻名的江湖女侠有过交道,看来今天谁能跟江姑娘共饮一杯,才是三生有幸呢!”
江绿萍听他说得不像话,仍是不肯服输:“萧大哥,这烈酒是请大家的,岂不是您要和桌上每个人都喝一杯啊。”
“不不不,”萧梦时将酒坛轻轻放在桌上,“刚才我请大家喝金樽露,可只有江姑娘有不同见解啊,所以我才献上这坛情人香。”他又轻松地抄起酒坛,将情人香倒在两只杯子里。然后从已斟好的金樽露里取走了两杯。
萧梦时倒酒的时候,孟雨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萧梦时立刻鼻子眼睛挤在一起大惊小怪:“哎呀孟雨你踢我干什么?”
孟雨没好气地说:“喝酒就喝酒,别玩花活儿。”
萧梦时夸张地揉了揉腿:“哎哟踢得疼着呢。孟神探,我可是个很风雅的人,你不要有辱斯文。”汪真真也看出萧梦时想干什么了。她跟孟雨并不熟悉,但也感觉到孟雨与江绿萍之间有点异样,同为女子,她对江绿萍很是同情,她知道江绿萍也耽搁不起了,也希望萧梦时帮助他们捅破这层纸。而郭世超,差不多是在旁边看热闹了,他也毫无疑问地认为孟雨和江绿萍很是一对。很难想像孟雨这种慧性洒脱而又懒散不羁的人,换一个女子能罩得住他。
萧梦时将六个杯子,两杯情人香和四杯金樽露混在一起,然后让仆人拿来一面小鼓。他微笑着,将鼓槌递给郭世超,笑得很神秘。郭世超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鼓追。原来萧梦时是让他来击鼓,鼓声起萧梦时就不停交换酒杯位置,鼓声停就马上停手。激越的鼓声响起,萧梦时用闪电般的手法迅速交换和移动酒杯位置,众人看得一片眼花缭乱。
郭世超手中鼓槌倏地停下,鼓声戛然而止。神奇般的,每人面前正好一个酒杯,里面的酒一滴也没有洒。而那两杯情人香,却恰好在江绿萍和孟雨面前。
众人都惊住了,随即拍手叫好。而郭世超手中鼓槌又起,萧梦时又迅速施展手法移动酒杯。孟雨突然觉得热血上涌,然而他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禁看了一眼江绿萍,见她眼里竟然闪烁着晶莹的东西,他不敢再看她,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鼓声再停,那两杯情人香仍在江绿萍与孟雨面前。汪一恺、汪真真和郭世超也面面相觑。
郭世超急忙又挥鼓槌,急如雨点的鼓声再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