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青年锤了下手,“很了不得的情报啊,浦岛。若是如此的话,有些期待了呢。毕竟是在美人的麾下工作啊。”
“诶,陆奥先生打算签订契约了吗?”
“只、只是在考虑……”
“啊呀,陆奥先生在说谎,不想追随那位大人的话,明明可以马上离开,或者去应聘六部的职位,我听说了哦,陆奥先生整天都在……”
“你这小鬼,”青年咧开嘴,笑得狰狞,“那你为何也呆在这神宫里,不愿离去。”
浦岛虎彻跳下山石,笑嘻嘻的:“只是还希望再看看嘛,毕竟是要奉上忠诚追随的主君呀。”
“……”
笑声在庭院中回荡着,髭切笑眯眯的吃了一片橘子。而后竖起手指,一个个的点过去:“陆奥守吉行……”
他的指尖,虚虚的停在青年的头上,似乎在比划什么:“嗯……政府指定的五把初始刀之一吗,练度满的打刀啊。”
很快,便又移到了少年身上,只是稍稍停顿:“胁差,接近练度满。”
最后落在那名僧侣模样的付丧神身上。
“太刀,江雪左文字……”付丧神的指节,微微向下陷,似乎要勾住江雪左文字的脖颈一般。
“髭切大人。”一道声音传来,髭切的手一顿,指节松开了。
药研藤四掀开帷帘:“您果然在这里啊。”
少年走到他的身边:“又在看大家玩闹吗……诶?”
他的手碰到了一个酒盏。
“髭切大人,”少年有些惊讶,“您喝酒了?”
“啊呀,”付丧神总算转过头,笑眯眯的道,“只是一点点而已。”
“从未见过您喝酒呢,”药研藤四郎道,他举起杯盏轻嗅,“嗯,这个气味……是神酒吗?”
髭切并没有回答,只是转回了视线。
“是虎彻家的弟弟吧,”药研藤四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气有些欣慰,“总算是慢慢开朗起来了。”
“开朗过头,就会惹人厌烦哦。”髭切轻声道。
“髭切大人总是这样,”药研藤四郎轻笑,“膝丸大人在的时候,也经常会被您说烦呢。”
“膝丸?”付丧神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这是……”
“您又忘记了吗?”少年稍稍睁大眼睛,但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了,他居然没有特别吃惊,“膝丸殿是您的弟弟啊。”
“哦呀,弟弟吗?确实呢,不过几百年过去很多事情也不太记得了……”
“上周才见过哦。”
俊美的付丧神,好似孩童那般,露出纯粹的疑惑之情:“是这样吗?”
“……啊啊,真是拿您没办法。”
“药研,”髭切捏着一瓣橘子,轻快的转移了话题,“是从那个地方回来的吗。”
“您是在说琼城吧。”少年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解下了束带,也如青年那般坐下,“虽然才刚设下结界……”
他看了一眼髭切,便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城内运转良好呢。大家也都适应了。”
“……哦?”髭切意味深长,“也包括那些并不打算定下契约的家伙们吗。”
药研藤四郎稍默:“也不能这样说吧。”
他开解一般:“只是暂时没有定下契约的打算。”
“况且,更多的大人们,大约是想要确认大将的器量吧,”他转头看着庭院中喧闹的付丧神们,“一旦确认了……”
说道这里,他却停下了话,不由自主的轻叹。
药研藤四郎难得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怎么想都觉得难办呢。”
“到现在我都还觉得不可思议,”他揉着额头,“大将居然会将匣中的付丧神全部唤醒,那都是经过了政府千挑万选的精英……幸好他们之中,仅有龟甲殿、千子殿是新刀。”
“大将又跟神羽大人做出了奇怪的约定。”
少年努力回忆着:“‘画满整页的小星星’什么的……现在成了真正的道部成员,每天有做不完的任务。没多少时间去打理琼城的事务。”
他揉着眉心:“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拿到工资呢……”
“那些大人们,可都是需要慎重对待的啊……光是几位鹤丸殿就极难应付了。”
“五条家的刀吗,”髭切眯起眼睛,“从秉性上来说,的确是难缠的后辈。”
“幸好小乌丸殿愿意居住在琼城。”
付丧神端在手中的酒盏,浮现点点涟漪。
“既是天下武士-刀之父、又是曾经匣中实力最强大的付丧神……所以琼城才能这么快就井井有条起来啊。”
“……”
“大人?”
髭切提起酒瓶,将酒盏斟满、满到即将溢出的地步,而后举杯啜饮。他一口饮尽了神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没入衣领之中。
付丧神勾起唇角:“确实令人苦恼呢。”
他拨弄着指间的酒盏,声音低低的:“明明还没有成为一方君主的器量,却拥有了不低的觉悟,甚至不自量力的努力着……正是因为这份愚蠢的坚持,才会吸引了更多、更愚蠢的家伙们……在这神宫里徘徊不去。”
“琼城那边,也迟早会被蠢货们塞满吧。”
“咳,”药研藤四郎被呛了一下,他甚是不可思议:“但是,髭切大人,您最初不是很期待琼……”
喀。
付丧神放下酒盏,瓷器与实木桌面互相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打断了少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