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吓得脖子一缩,立即跳离三米开外的安全地域,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儿,脑中不断回想着的,却是两个人幼稚无比的对话。
尤其是他们家主子,明明是想留人,结果呢,却生生的把人逼走了。
“七哥,你想吃七姑娘做的饭,你就直接开口说嘛,何苦这样挖苦人,还把人给赶走?”
内室一片安静,没有回应。
青辰见状,小心翼翼的接着道:“七哥,你是不知道,七姑娘在你昏迷的那段时日,可是真正的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啊,那个时候,我们四个还在1号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等她通知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七姑娘对七哥你,那绝对是问心无愧啊,可她毕竟不是只有你一个病人,还有公子衍呢,我知道七哥看不上旁人的手艺,可你也得让人家偷个闲吧?好不容易喘口气,再把人给累着了,那谁来给七哥看诊?”
“像人家这般贴心为病人的大夫,你去哪里找啊?”
……
正是因为贴心,老子才不爽!
念头一闪过,卫玠的眉头再度拧了起来,可脑中不断回想着的,却是郦鸢用同样的方式照顾公子衍的画面。
随着他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一抹幽暗的气息正不断的蔓延扩散开来,这让站在门外的青辰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老天,还真的生气了?
事实上,卫玠的确是气了,可却不是因为郦鸢,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惊恐的发现,郦鸢已经不自觉间融入到了他的生活,让他下意识的将她纳入到羽翼之下,成为他身体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强烈的占有欲,虽算不上情,却可怕的成为了习惯。
像他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与某个人牵扯,成为彼此的习惯。
曾经,他习惯母亲的照顾,贪恋母亲的怀抱,可是最后呢?
她却死在了他的怀抱里……
郦鸢,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能够一举打破他尘封已久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并为她紧张,卫玠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这么多年来,他在乎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母亲是,外家是,就连他自己,亦然。
这个郦鸢,是医学界难得的人才,倘若跟了他……
卫玠烦躁的甩了甩头,试图甩去满头愁绪,可是他郁卒的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驻扎,绝不是你想甩,你想忘,就能够驱逐的。
当郦鸢顶着臭脸跑到明月山庄时,管家告诉她公子正在安排事情,郦鸢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跑到厨房,“今个儿做些什么好吃的?”
如果卫玠知道郦鸢之所以每天中午都往明月山庄跑,不去陪他那个可怜人,是因为受不住他清淡的菜肴,而贪吃公子衍这边的美味佳肴,不晓得会不会气的内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