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就在旁边瞧着,见她弄好了头发,又低头整理衣襟,他便上前,冷不防就把手上方才摘下的一簇紫薇花斜插在她的鬓边。
云鬟一愣,举手摸了摸,她从不戴花,何况是赵黼促狭而为,当即便要摘下扔了。
赵黼按着手,笑微微道:“别动,这样很好,像个女孩子样儿。”
云鬟忙抽手,转身自去,转过几重树,兀自觉着他在身后看着自己,一直将走出了林子,才算放松了下来,忽然想到头顶插着花儿,便又抬手要摘了扔掉。
谁知正在这会儿,身前有人叫了声:“姑娘!”云鬟抬头,却见是小蝶疾步走了来,惊喜交加地看着她:“阿弥陀佛,我一上午来转了四五遍,总算是回来了。”
小蝶见左右无人,便把前情略说了会子,因叮嘱道:“姑娘回去,只说是在我们二姑娘房内,我们二姑娘是个闷墩儿,等闲不出来走动,我方才也去跟她通了气,她也知道了。是以无碍,太太跟林奶娘她们,都以为是在二姑娘房中呢。”
云鬟见果然安排的十分停当,也并不多嘴,她便道:“多谢姐姐费心了。”
小蝶笑看她,又见她鬓边的紫薇花,真真儿人比花娇,小蝶道:“不说了,如今只快随我回去见我们少爷,他着急等姑娘呢,中饭都没好生吃。”
云鬟察觉她在看那朵花儿,略不自在,总算趁着她转身的功夫,将花儿摘了,轻轻扔在路边草里。
且说季陶然虽觉着赵黼不至于胡作非为,但到底是担心云鬟的安危,见她好端端回来了,才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又问她带她出去是为了何事。
云鬟便只说是因方府之事罢了,并不提别的。
季陶然才叹道:“世子也是可恨,早说是为了查案,我也不至于牵肠挂肚如此,也怪我,当初是我拉他同我一起查此事的,如今我不能出去,他便缠了你。”
云鬟摇头笑道:“表哥且别想太多了,好生休养就是了,你若安心养伤,早些儿好了,家里人才放心,也好经常过去我们那边儿呢,免得母亲也一直挂念着。”
季陶然一一应了。云鬟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又去季夫人那边儿辞了。
一夜无事。次日,云鬟依旧去凤仪上学。因最后一堂是林教习的课,众女孩们都喜形于色,课堂上,个个儿正襟危坐,生怕错过一句话。
林禀正依旧冷若冰霜地讲完了课,便挟了课本出外。
众女孩子照例纷纷跑到门口儿上看他的背影,往常林禀正都是头也不回地离去,然而这次,在走到窗户边儿的时候,忽然止住了步子。
身后的女孩儿们本唧唧喳喳说话,见状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道身影。
彼处,林禀正转头,竟从敞开的窗扇看向里头,却见窗户边儿坐着个小女孩子,双眼濛濛看着前方。
这一堂课上,云鬟虽看着林禀正,心头却只不停想着那由仪的案子,林禀正那清秀的容颜就在眼前,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恶人,但是若看表面,方荏自然也是极正人君子的面相,这种事自不好说。
这会儿云鬟正拄着手坐在桌边儿出神,忽然满室静寂,因不解转头,谁知正好儿对上林禀正的双眸。
却见他盯着自己,竟问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