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若是同张县令说,便是顺溜得张口就得的话,但同拂耽延说起来,只觉晦涩虚浮。她原是存了私心,想借此时常得见他的。
隔了少顷,风灵想起丁四儿,“都尉大捷,还未曾贺过。却不知丁队正现下如何,府兵营的规矩风灵曾有幸见识过,不敢擅入。听韩校尉说,丁队正再骑不得马,往后便去公廨田打理仓廪,如此,他可还能在军籍上?”
“劳烦顾娘子惦念着他,这几日下地支拐能行了。”拂耽延道:“但凡军中有残损亡故者,自是不能再留在军籍上。仍是要多谢顾娘子的那匹越锦,变卖所得的财资丰足,使得那些去了籍的与其至亲家人,尚可得三年贴补。”
他分明替那些残折府兵的生计绞尽脑汁,说出来时却寡淡随意,风灵仰面凝视,可除了点头,竟是对不上什么话。
憋了许久,才鼓了鼓腮帮,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都尉往后可否莫再‘顾娘子,顾娘子’地唤?咱们也算得是沙场上换过命的,为何还要这般生分?都尉不若随意些,同我阿兄一样,唤‘风灵’即可。”
拂耽延微微一怔,并不应声,两人之间粘滞着一层奇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