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女子用力敲击了几下车壁,高声囔起来,“都尉!都尉!我阿纳身子不适,若再这样赶路,出了什么好歹,到了长安我如何同我阿塔交代!”
拂耽延带住马,转回车旁,队伍后头另有一骑也赶上前来,马上的男子二十来岁,样貌与那喊话的女子颇为相似,口中说着突厥话,紧张地向那女子询问什么。
继而他无奈却带着些恼意地向拂耽延拱了拱手,“延都尉,家母出城时便有恙在身,这般赶路,只怕她捱不到长安。圣人既未下令以囚车押送,亦未有罪名下降,咱们便都还是焉耆王族,何故到了都尉这儿竟是如此境遇?”
一口怪腔怪调的河洛话,说得倒是在情在理。拂耽延拧眉望了望天色,并不答他话,策马往队首去。
片刻之后,行进的速度缓了下来。那焉耆男子也不回队末去,只在马车旁守着。
风灵扭头去看方才高喊的女子,分明是身陷囹圄的境况,神色仍旧傲然。
她事不关己地坐在车辕上悬腿晃荡,心中自忖:车里焉耆王的妻女,并车旁这位焉耆特勤,在西疆也算得是高贵之人,此刻又如何?远不如囊中有货的行商逍遥自在。可见命不由己当真教人哀叹,她必得将自己的命数牢牢地握在自个儿手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