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她顾不得细找,一把拽住张韫娘的衣袖,凑到她耳畔,“平壤县伯来信,要风灵代为转达,求娶的文书已送往长安,邸抄不日便回,请姊姊静候佳音。”
风灵紧靠在张韫娘身边,清晰地感觉到她传来的呼吸声,惊喜里夹带着紧张,继而手足无措地反握住风灵的手腕,反复询问:“此言果真?”
不待风灵作答,她又加重了手上的气力,“他果不食言……我,我又该如何是好……父亲他尚未知晓……”
此时倒知道骇怕,彼时弥射在沙州时,姊姊的胆气决心可是不小。风灵腹诽了几句,挣了两下手腕甩不脱张韫娘的手,眼下纷乱,她担忧阿幺,半哄半劝道:“韫娘姊姊莫想那些,文书已然飞马去了朝廷,事已至此,此事便由不得令尊半分。恩旨一到,令尊愿也好,不愿也罢,岂能抗旨?姊姊只管放宽了心归家等着。”
张府的车马一路跟着来的,车夫在乱中找着了张韫娘,慌忙将车驾来请她上车。“大娘子快些上车回府罢,再慢耽误了回城,小人不敢担待。”
“路上乱,你同我一道坐车回去。”张韫娘仍旧握着风灵的手腕子不放。
“姊姊快走,我骑马回去,比姊姊还快些。”风灵向后直撤手腕。张韫娘猛然惊觉失态,报赧地放了手,关切了她两句,魂不守舍地登车离去。
风灵翻身重回马背,探手入怀,果不见了书信,往乱哄哄的地下扫看了几圈,也不见皮囊,心下懊恼不已,却也不敢冒险回去寻,只巴望着那皮囊中的书信,于一片混乱中被马蹄人足踏成烂泥才好。
她咬咬牙,拨转了马首,回头去找阿幺。阿幺和大富倒不难找,可来时风灵带着阿幺,缓缓地骑马前行,回去却要驰马。无法,她只得跳下马,解开大富脖颈上的铁链,抚着它的大脑袋道:“一会儿可万要跟紧些,小心也莫要教马踢了。”
大富张大嘴“哈赤哈赤”地急喘了几声,仿佛能懂她的话。风灵俯首捧起它的脑袋,下巴抵住它的头顶,“路上好好地瞧着我,切莫跟丢了。”
随即她一撒手,翻身上了马,又伸手将阿幺拉上了马,待她在身后坐稳,令道:“大富,咱们走!”
大富在原地兴奋地跳了两圈,跟着风灵的大黑马,撒蹄子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