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了,江宁到的时候,师天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江宁还没进门,他便迎了上来,拱手笑道:“江兄,好久不见了!”
江宁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师天华笑着请他入座,两人又寒暄几句,师天华转向一旁的跑堂伙计吩咐道:“请你们掌柜过来一叙。”
那跑堂伙计应声去了,江宁有点疑惑,师天华这才笑着向他解释道:“江兄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
江宁略微思索,心中隐约猜到些许,开口道:“不知是不是我想的那一桩?”
师天华遂笑道:“我说过的话,决不食言,这醉仙楼是整个上京城最大的酒楼,每日客来客往,少说也有百人之多,其中多有好酒之人,我与酒楼掌柜有些私交,他喝过远志酒之后,想要与江兄谈一谈,所以我才冒昧写了信,邀江兄前来一趟。”
听了这话,江宁正欲开口,师天华便摆手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两人正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师天华站起来笑道:“这位便是醉仙楼的掌柜了,姓吴。”
他说着,又向那吴掌柜介绍了江宁,三人略作寒暄过后,便都入了座,酒过三巡,吴掌柜开门见山地道:“我喝过江掌柜酿的酒,确实是上乘。”
江宁微笑道:“吴掌柜过誉了。”
那吴掌柜洒然一笑,道:“江掌柜不必自谦,你我都是生意人,我既请了你来,就是有买卖想与你做。”
江宁放下酒杯:“愿闻其详。”
吴掌柜顿了顿,看了师天华一眼,师天华哈哈笑道:“我又不做生意,不过是牵线搭桥罢了,你有什么主意,只管与他说来,我这好友是个爽快人,必不会含糊。”
吴掌柜这才放下心似的,对江宁道:“我想购入远志酒,为期一年,不知江掌柜意下如何?”
江宁略作沉吟,开口问道:“不知贵店以往的酒水,都是由哪一家酒坊供应?”
吴掌柜答道:“是上京城内的孙记酒坊。”
江宁点点头,又道:“若只是供应酒水,自然是没有问题,不知吴掌柜是否还有其他的要求?”
果不其然,那吴掌柜道:“确实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不知江掌柜能否接受。”
江宁微笑道:“请讲。”
吴掌柜拿起一旁的酒壶,给三人的酒杯满上,这才悠悠道:“余年酒坊一旦与我醉仙楼签订契本之后,只要在契本期限以内,远志酒不得再卖与他人。”
他说着,放下酒壶,看向江宁,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江宁思索片刻,开口道:“此事没有问题。”
吴掌柜眼睛微微一亮,还未说话,江宁又接着道:“不过我这里也有一点要求。”
“江掌柜但说无妨。”
江宁道:“在上京城内,远志酒可以只卖醉仙楼一家,但是上京城外,只怕是无法做到了,”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利润微薄,还请吴掌柜谅解。”
听到这话,吴掌柜稍作沉吟,他心中也知道,以远志酒的实力,想要完全垄断其销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宁也不是愚笨之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想到这里,便点头道:“可以,只要是上京城外,与我醉仙楼便没有干系。”
至此,两人又就价格、供应等等细节问题详细讨论了好半天,此事才终于算敲定下来,三人又一边喝酒,一边开始聊起旁的话题来,及至夜深,才各自散去。
此时沙河关正是夏季,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夷族二十万大军在大泽边界驻扎,年十二月,两军交战,大泽兵士勇猛,士气高昂,夷族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正值人乏马困之际,匆促应战,自然不敌,十二月底,夷族大军败退二十里,驻扎于沙河下游。
此后两军时有交战,但是夷族十分狡猾,见势稍有不对,便丢盔弃甲,望风而逃,往深林而去,沙河关兵将恐其有诈,又深知穷寇勿追的道理,遂只能罢手,鸣金收兵。
这一日,一小队沙河关兵士正沿着沙河上游一带巡逻,突然,领头的那个兵士停了下来,后边的兵士不解地问道:“韩副尉?”
韩致远不答,只是盯着地上看了半天,其他兵士皆低头望去,由于正值夏季,雨水增多,沙河河水上涨,岸边泥土多是湿润绵软,一踩一个坑,他们的副尉大人正盯着地上的几行脚印看得很入神。
几个士兵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有人问道:“韩副尉,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韩致远微微眯起眼来,看了看前方,回头道:“你们先继续,我去看看就来。”
他说着,翻身上马,扬鞭一挥,往不远处的枫林方向去了,他倒是说走就走,被扔下的一干兵士面面相觑,尔后才有人道:“那我们继续巡逻?”
众人皆是点头,他们对这位年轻的副尉倒是很服气,据说韩副尉去年来军营时,也跟他们一样,是个小兵卒子,去年年底,夷族进犯,起了战事,这位韩副尉屡建军功,于十万兵士中脱颖而出,得将军与元帅大人另眼相看。
今年年初,新帝下了圣旨封赏时,大笔一挥,他便被提拔为翊麾副尉,从七品官职,虽然不算高,但是新帝洋洋洒洒写了那么一小页纸,竟然也有一两句提及了这位新任副尉,羡慕之余,不少人都心中揣测着,若是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这位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