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真话胜过一百句谎言,何况他说了那么多句,看来yy的诚恳道白确是一剂理气散,让粉丝们的心情得到熨帖,燃眉之急药到病除,接下来该继续安抚狗尾巴草了。
电话拨通就听到小内围呜呜的哭声,对她这种嚎啕哀泣庄晓杰已是熟谙,叹口气,劝道:“没事了,该摆平的我都替你摆平了,你休息几个月就回来吧,到那个时候樱桃柠檬那伙人也该消停了,以后老实低调别再让她们抓把柄,应该就不会再有大问题。”
狗尾巴草陨涕:“不,大大,我不能回来。”
庄晓杰以为她仍在犯倔,谁知她竟另有一番道理。
“大大,你知道我小时候很苦命,娘不教爹不管,从小到大什么都得靠自己,我也习惯了这种自力更生的生活,不知不觉养成我行我素的性格。可是认识你以后这种情况就变了,我犯了错你会批评教育,我闯了祸你也会帮我善后,虽然你讲话很严厉,可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切切实实为我着想,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我爸爸,连我亲爹都没这么照顾过我……”
她哭得哀哀欲绝,不长的一段话说了很久,庄晓杰觉得手机渐渐沉重,似乎灌满了她的眼泪,只好轻声怜恻:“你先去喝点水再接着说,别把自己哭成木乃伊了。”
狗尾巴草擤把鼻涕,忍住抽噎说:“大大,我其实根本不怕樱桃柠檬她们骂我,看她们被我气得跳脚冒烟我可高兴了,讨厌我的人越想让我难过我就越开心,可是喜欢我的人越想让我不难过我就会越难过。我怕拖累你们,更怕亏欠你们。”
庄晓杰最不耐安慰人,心里乱,没头绪,她哭到哪儿便跟着劝到哪儿,问她:“去年我在北京蹲看守所,你为什么跑去停车场睡觉?还差点把自己冻死在那里。”
“555555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不就是了,我也是这种想法,朋友间相互扶持很正常,你有困难我当然得拉你一把。”
“不是啊大大,现在情况不一样。那些人是要把我赶尽杀绝,我身边的人他们都不放过,这次只要是跟我关系不错的人全被他们打成我的同伙,他们骂潇潇,骂赤豆包,连兰亭也要骂,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你们都跟着受累啊。”
“有谁怨你了吗?我们不都在咬着牙力挺你,你自己怎么反倒畏缩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受不了啊……大大,假如我一个人单枪匹马,那些人再疯狂我也会跟他们斗到底,可是看他们骂你们我会心痛,我不想那样。”
无进展的拉锯令庄晓杰毛躁,忍不住呵斥:“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混圈十年什么厉害人物没见识过,几个无名小卒还能翻天?让你回来就回来,别废话!”
狗尾巴草也急了,大声拒绝:“不行大大!那些人的习性你是知道的,我要是回来,以后每出现一次他们会就骂你一次,我不想看你受侮辱,不想你被人欺负,更不想你为了我去向那些侮辱欺负你的人讨饶!”
“都说这些不是问题了,真去计较黑子的话,我早死几千次了!”
“可是我不能变成你名誉上的伤疤啊!”
小内围再次崩溃痛哭,仿佛正遭受拷打,凄厉的哭告听来也像在挣扎求救。
“大大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一直把你当做最大的骄傲,所以才拼命维护你,让你因为我受那些委屈,我情愿退圈。本来我留在网配的目的就是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帮你做剧,让你好好享受自己的爱好,如果这种愿望无法维持,我也没理由再留下,更别说以后还要变成你的拖累和黑点,我真的忍受不了……”
她边哭边求,恳请庄晓杰体谅自己的心情,决意退圈的念头像万里长城把她团团围起来,千百年的日晒雨淋也无可动摇。对她的心思庄晓杰并不能领会透彻,可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就是这样看似不可捉摸,实际因循绳墨,谁什么时候来,呆多久,又什么时候走,冥冥中都有一支秒表精确计时,不存在一秒钟的延展误差。只是分离的个案有所区别,有的因仇恨,有的因生疏,有的为着难以调和的矛盾,有的是因不可抗拒的外力,还有一些则像他们这样,人在情在,处境也并非真正的水深火热,却由于莫可名状的复杂心理必定要解除联系彼此的重要纽带,说千说万不如一句,缘分尽了。
这道理,他懂。
刚挂断电话,排队已久的潇潇雨歇急如星火的抢进来,语气却和迫切行动对比鲜明,又慢又涩,像啃一枝干枯的甘蔗。
“三更弦断,你还好吗?”
庄晓杰听够了哭声,怕他来接力,倦怠微笑:“别担心我,先去劝劝尾巴吧,她快哭断气了。”
“尾巴怎么了?”
“我费那么大阵仗挽留她,可她还是铁了心要退圈。”
“……我理解尾巴,换成我也会那么做。”
“唉,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太高深,我实在参不透啊。”
庄晓杰止不住的摇头,暖烘烘的温情被冻成冰块返还,他觉得自己是头刚挤完鲜奶就教人喂了一把黄荆的老牛,带刺的失望难以下咽。
潇潇雨歇此刻感知敏锐,开导时心情分外沉重,嗓音像掺了沙子一样低哑:“你别怪尾巴,等你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明白我们的想法。你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也足以令她感激一辈子了。可是我真没想到你会对着那些黑真情实感的讲道理,看他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