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卫敬岩,虽说为三哥高兴,可是想到自己本来与他一同读书,一同回府,本想一同应试,哪知道自己身残,所有的抱负都化为流水,映着他的高中,更觉落寞。
莫寒月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不由抿出一抹浅笑,起身向侯氏告辞,说道,“这等喜事,十一该当为三哥备一份厚礼,这就回去挑选,母亲和各位兄长、姐姐宽坐!”
确实,她往这里一坐,满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见她要走,忙纷纷起身告辞。
卫敬行听她提到大礼,想到的自然是那场亲事,不由更是喜动颜色,连声道,“王妃厚赐,敬行惭愧!”
她还没有送,你惭愧什么?
其余兄妹不禁纷纷侧目,八小姐卫盈荷、九小姐卫盈宜看到他身边的卫敬岩,又不由暗觉遗憾。
卫敬行、卫敬岩同年,一同读书,一同回府。如果,高中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她二人脸上就会有无数的荣光,自然也可以借此寻一门好亲。
可惜!可惜!
可惜当初一同回府的两兄弟,偏偏卫敬行高中,他就残了身子,还要府里养着。
想到这里,早已忘记卫敬岩如何身残,心中却怨怪他如此无用。
丹枫跟着莫寒月回入园子,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问道,“小姐要如何为三公子运筹?”
莫寒月看她一眼,低笑道,“还要如何运筹?设法灌醉,将她送去三公子书房就是!”
丹枫瞠目,说道,“如此简单?”
莫寒月耸肩,问道,“不然呢?”
丹枫摇头,说道,“可是若是韩家追究……”
这是在相府,可不是伴驾的大营里。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她清白一失,纵要追究,无非是多些彩礼,亲事办的风光些罢了,难不成还会不嫁?不嫁,那就一根绳子上吊罢!”
韩文慧岂是一个甘心就死之人?
丹枫瞠目,愣怔半天,见她竟然脚下不停,才又追上去,低声道,“这一回,小姐怎么就如此省事?”
跟着她这许多年,眼看着她一次次的盘谋算计,次次都是环环相扣,精妙无比,怎么这一回会如此粗糙?
莫寒月好笑,说道,“那位韩大小姐虽说模样忠厚,却心机深沉,我们用计,她未必瞧不出来,倒是越简单,越让她防不胜防!”
丹枫点头,想想又不禁好笑,说道,“只是那日是为三公子庆贺,怕书房里也会聚着不少公子!”
“这倒不曾想过!”莫寒月脚步一停,微想一瞬,说道,“那就随意偏僻处选座亭子罢!到时知会三公子就是!”
还当真是一点儿不愿费脑子!
丹枫忍不住好笑,略想一想,突然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小姐只和旁的小姐安心玩一日,韩大小姐交给奴婢就是!”
“好!”莫寒月笑应,提到另几府的小姐,不由脚步微微一顿。
“怎么?”丹枫扬眉。
莫寒月垂首略思,淡淡笑起,说道,“你记得,到时给扶大小姐也送张帖子去!”
“扶大小姐?”丹枫顿时柳眉倒竖,说道,“小姐又何必再花这等心思!”
莫寒月淡道,“不过是送张帖子,全了礼数罢了,她来不来,我们不必去管!”
丹枫虽说不愿,可是心知她顾念的不是扶奕,而是罗雨槐、叶弄笛几人的情份,不禁轻轻一叹,说道,“奴婢知道了!”
深秋十月,已是草木渐凋,寒风暗起。而相府中,却张红结彩,一派喜气热闹。
这日一早,相府府门大开,贺客盈门,一面又一面的金匾进门,竟然比状元及第的宋府还要热闹几分。
莫寒月如常起身,从容收拾,听着小丫鬟的回报,早来的自然是寻常府门的公子、小姐,并不以为意,直到闻报说罗雨槐到,这才起身往园子里去。
园子里,早已搭起几座彩棚,小姐分散而坐,彼此间虽隔着些距离,却也说笑相闻。因没有给夫人们下帖,对面戏台不设大戏,却传来京中最负盛名的几大歌舞班子助兴。
罗雨槐刚与先来的小姐们见过礼,远远见她走来,迎出棚来,含笑道,“妹妹越发清狂,怎么倒教客人迎起妹妹来?”
莫寒月淡淡一笑,下巴向棚内一指,说道,“今日妹妹不是主角,府中女眷也自然有人照应,妹妹嫌吵的紧,才疏懒一些罢了,倒教姐姐说嘴!”
罗雨槐回头,立时看到彩棚内花蝴蝶一样穿梭来去的卫婵娟、卫娥眉姐妹,不由微微皱眉,说道,“只道你们府上那几位去后,总会清静一些,怎么又来这么两位?”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要清静做什么,妹妹倒觉甚好!”携着她的手仍然入棚,问道,“怎么叶姐姐和孙姐姐还不曾来?傅姐姐也不知会不会来?”
虽然说下帖子不请各府夫人,可是傅飞雪与她情谊菲浅,又非当家主母,她特意下帖相请。
罗雨槐笑道,“她虽嫁了人,还是那耐不住的性子,萧二公子又舍不得多管,自然是要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那边小厮一阵飞奔,扬声道,“萧二夫人到!”
罗雨槐抿唇,笑道,“这可不来了?”二人又折出棚子,去迎傅飞雪。
傅飞雪见只有二人,笑道,“怎么,叶妹妹和灵儿还不曾来?”
罗雨槐听二人都是只问叶弄笛和孙灵儿,不由微微抿唇向莫寒月道,“妹妹可曾给扶姐姐下帖子?”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