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一听这话,急的转身便追上去。
然而,此时萧子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在心里暗暗地喊了一声,糟糕。
下一刻他又立即抬起脚,朝着萧玉竹的院子跑去。
彼时,萧子鱼已经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骑了上去。
她的骑术是跟父亲萧四爷学的,这些年因为甚少出门,已经有些疏于练习了。
这些,其实都不要紧。
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拿到这只高丽参,救她的母亲。
尽管有人阻拦,萧子鱼手里拿着九节鞭,却依旧头也不回的出了萧家府门,一路朝着南面奔去。
夜里的京城灯火辉煌,仿若白日。她特意绕了偏僻的小路,尽量不打扰来往的人群。
冬日里的寒风冰冷刺骨,她是个十分畏寒的人,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蹄踩在青花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嘚嘚”的声音,让这本来偏僻的小道,显得更加空寂。
萧子鱼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个碎片,在这一夜,她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活过一世,只是那些记忆被她自己彻底的遗忘了。
那一世,她活的十分疲惫又辛酸。
耳边传来的马蹄声和风声,让萧子鱼的头更加的疼痛,她像是发泄内心的不满似的,又狠狠地对着马匹抽了一鞭子,让马跑的更快了。
有人在说,“你救了我,可是却毁了你,值得吗?”
她回答,“世上哪有那么多值得和不值得事,想做就做了!”
那人黯然,“我欠你!”
萧子鱼拼命的想,那个人是谁,为何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明明很在乎的人,却为什么都给忘了。
大楚的宫门,坐落在皇城的南方,而离宫门最近的是右相的府邸。再往南边一些,便住着一些皇亲国戚和开国元勋……如今已经从商的白家府邸,在这一片奢靡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萧子鱼看着眼前的红漆大门,一时感慨万千。
坐北朝南,朱门大漆,摆锡环。
白家明明是商户,但是宅子外的布局,却是皇亲国戚的派头。
这是白家才有的殊荣。
萧子鱼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见过这座宅子的。
然而,现在她没有闲工夫想这么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拢了拢衣裳走上前,准备敲门。
与此同时,大门从内打开,一个穿着锦衣的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萧子鱼怔了一怔,开口询问,“请问,小姐您是?”
“我是萧家的七小姐,我来……”萧子鱼顿了顿,继续说,“我来拜访小爷!”
一位尚未出阁且又到了议亲年纪的小姑娘,深夜来拜访一个尚未娶亲的公子,这若是传出去,对两个人的名声都会有影响。尤其是萧子鱼,她之前本就因为和白清的事情,惹得不少人误会了,如今又出现在白家的门外,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萧子鱼也知道,自己今日来这里,或许会闺誉扫地。
然而,她都快失去母亲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名声。
名声这个东西,无非是给世人们议论的,而她不在乎……她现在要的,便是母亲能安安稳稳。
小厮显然也愣了愣,他没想到萧子鱼如此大胆。
他有些犹豫,却依旧坚决地婉拒,“七小姐抱歉,这会小爷,已经睡下了!”
“我……”萧子鱼刚要开口继续说话,便听见有一阵苍老的声音从内传了出来。
老人说,“是谁在外面?”
“回管事!”小厮十分恭谨,声音也很温和,“是萧家七小姐,说是想拜访小爷!”
小厮显然有些不屑,这些年来有多少贵族大臣来拜访小爷,小爷都是过酉时便不见客。连宫中的皇上和太后都知道,白家小爷过了酉时便会歇着养身,故而也从不会留他在宫中用晚膳,早早的放小爷回府,如今区区一个破落小贵族家的小姐,居然还敢在晚上来见小爷,太大胆了。
没见过如此没脸没皮的小姐。
老人一听,提着灯笼从内走了出来。
烛火之光在漆黑的夜里并不明亮,老人的面容在暗处显得十分沧桑,他说,“我是白家的管事,请问七小姐您有何事要见小爷?”
萧子鱼想了想,对老人道,“劳烦管事您通传一声,说我来归还小爷的檀木佛珠!”
管事明显有些惊讶,他转身让出一条路,“府外风寒,七小姐先进来喝口茶吧!”
萧子鱼点头,将马丢给了守门的小厮,便跟着老人进了白府。
小厮接过套着马匹的缰绳,惊的目瞪口呆,都快忘记将马匹牵进马厩里了。
这位萧家七小姐,当真和小爷认识么?
管事怎么还未通传,就将她带进去了。
小厮暗暗庆幸,自己刚才言语有所收敛,并未得罪这位萧家七小姐……不然,他估计要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彼时,管事正提着灯笼朝着另一个方向引路。
白家的宅子占地面积极大,即使在夜里,也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
两个人的脚步极轻,一阵微风吹过,萧子鱼似乎闻见了一股奇特的气息,像是花香却又夹杂着药草的气息。
萧子鱼想着,目光又落在抄手游廊外。
这股气味,是从哪里来的?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目光才落在了柱子和墙壁上。
管事的似乎也发现了萧子鱼的异常,他的声音柔和,问道,“七小姐,你怎么了?”
“这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