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闻言皱眉。
丈夫的忽视和儿子不幸的遭遇,让乔氏从一个憧憬的小姑娘瞬间长成了坚强的妇人。
她不似其他富家太太那样,每日在家念经、赏花、伺候夫君起床出门。
乔氏不信佛,她也明白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早已今非昔比。
她出现在萧三爷面前,无非是互相厌烦。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乔氏便出了门。
她太过于谨慎,一切都要自己亲自主事。
今年郡城干旱,租农们颗粒无收,自然就更交不出租税了。
乔氏只有将希望放在姑苏郊外的庄子上。
一个出生娇贵的富家太太,宁愿去庄子上被太阳暴晒,也不愿意在宅子里多待一刻。
初雪见萧子鱼不言,又道,“曹嬷嬷请了荀大夫来府里,这会万姨娘和蔡姨娘都在百雨院里伺候,小姐您可要去看看?”
初晴被许嬷嬷唤走,初雪也是方才在厨房里准备午膳时,听到的消息。
听说,乔氏是被下人们抬回来的。
“恩!”萧子鱼想了想,点头,“我们过去看看!”
初雪伺候萧子鱼更衣后,才陪着萧子鱼朝百雨院走去。
此时的百雨院外,站了不少丫鬟和婆子。
她们神情严肃,都沉默不语。
一直安静的万姨娘看了看周围,才伸出手肘碰了碰身旁站着的素衣妇人,“你说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摔断了腿!”
素衣妇人面容清秀,只是身上的首饰和衣服太过于素雅,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沉闷。
“先是二少爷摔断了腿,又是乔老太爷瘫了……”万姨娘丝毫不介意身边的妇人没有回答自己,又说,“如今,连太太自己也出了事,莫非当年的传言是真的!”
万姨娘说着便压低了声音,“太太当年生下的那对双生子是妖孽,会给亲人带来不祥!”
素衣妇人依旧沉默不言,她只是暗自挪了挪身子,和万姨娘保持了距离。
万姨娘挑眉,一脸不屑。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曹嬷嬷愁容满面的和荀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
万姨娘急忙走上前,问道,“曹嬷嬷,太太的病情怎么样了?”
她一脸关切,神色里却又带了几分好奇。
曹嬷嬷皱眉,“荀大夫说太太的病情无碍,只需好好休养便好。”
万姨娘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曹嬷嬷没有再说话,而是吩咐了小丫鬟送荀大夫出府,又让外院的小厮拿着药方去乔家的药房取药。
等忙完了这一切,她才对院内站着的人说,“太太已经睡下,怕是暂时不能见两位姨娘了!”
万姨娘露出几分随意的神色,“那我先退下了!”
说完她扯了扯一边素衣妇人的衣袖,“走吧!”
素衣妇人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对曹嬷嬷微微颔首后,便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万姨娘挑眉,追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出百雨院的前庭,便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萧子鱼。
万姨娘顿下脚步,扯住素衣妇人的衣袂,说了一句,“知道那是谁吗?”
素衣妇人皱眉,语气平淡,“不知!”
万姨娘一脸轻蔑,“顾氏的女儿,萧七小姐萧子鱼!”
提起顾氏,万姨娘眼里的轻视显而易见。
在万姨娘的眼里,顾氏不过是个软弱无能的妇人,虽然身为官太太,但是日子过的却还不如她这个姨娘。
当真是可怜。
素衣妇人垂眸,“我知道了!”
万姨娘撇了撇嘴。
她对这个木讷又无趣的人,有些不耐烦。
若不是今儿戴姨娘没空来百雨院,她也不会随意找个人说话。
还找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你知道什么啊!”万姨娘抱怨,“我瞧着太太有意将她许给冕之。你说她哪里好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都不能和四小姐相提并论,太太怎么会喜欢她呢?难道就因为她会炮制几味简单的药材?”
站在万姨娘身边的妇人怔了怔。
半响后,妇人才问,“七小姐会炮制药材?”
万姨娘看着妇人,一脸烦闷。
顾家祖上曾出过名医,顾家人如今又靠着采药为生,萧子鱼会炮制药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万姨娘怎么也没想到。
就是因为萧子鱼会炮制药材,所以乔氏对萧子鱼十分的纵容,甚至还将汀兰馆都拿给萧子鱼做书房了。
结果萧子鱼在汀兰馆里,其实从未看过书。而是将不知从哪里捣鼓来的药材,铺满了院子。
每次路过,她都能闻见一股臭药味。
“你不是经常去小佛堂吗?”万姨娘说,“你路过汀兰馆没闻见一股药味吗?”
妇人沉默。
万姨娘继续道,“会炮制几味药材就臭显摆,还真把自己当成药师了!我瞧着啊,她就是冲乔四少爷去的……”
万姨娘说的咬牙切齿,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妇人迷茫的神色。
其实,万姨娘私心是希望乔冕之和四小姐萧子鸢喜结连理。
虽然乔冕之痴傻了一些,但是好在模样生的不错,而乔家又比萧家三房富有。她的女儿萧子鸢嫁过去,也不会太委屈。
而且,女儿似乎对乔冕之也有意。
只要他们俩在一起,她在萧家便也能站稳脚跟,不用再每日忧心自己的以后了。
结果谁知,萧子鱼居然闹了这出。
她怎么能不厌恶萧子鱼。
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