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顾家人的态度,而觉得难过吗?
初晴翕了翕唇,到了嘴边安慰的话,又不知该如何提起。
很快,萧子鱼又恢复了和似往日那般静谧无神的样子。
她语气平静,“回屋吧!”
初晴小心翼翼看着自家小姐,半响后才试探说了一句,“小姐您知道这些很好啊!而且,太太很喜欢墨砚的!”
萧子鱼露出一丝笑,“是啊!知道这些,很好。”
初晴神色懵懂,她前些日子便觉得萧子鱼变了,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
如今,这个感觉越来越清晰。
明明是个小姑娘,处事和说话却都波澜无惊,幽深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前几日天气温和,到了傍晚时,一直恹恹的萧子鱼突然想要去园子里走走。她那会说的突然,初晴虽然不解,却立即伺候萧子鱼更衣。
萧子鱼自从落水后,精神一直不好。连和萧子鱼关系极好的崔家小姐,都不愿意再继续来往。到了姑苏后,萧子鱼连院门都不愿意迈出。
她主动提起要散步,初晴自然是高兴的。
夕阳的余辉在树木亭台间浮动,院子里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幔,所有的景色看起来都显得黯澹。
此时,廊下的防风灯还未点燃,若不仔细瞧着,远一点的景致,根本看不清楚。
萧子鱼缓缓地走着,初晴和柳妈妈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一会,萧子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着木梨院疾步奔走,初晴和柳妈妈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没有询问便立即跟上。
走过抄手游廊又步入石子铺成的小径,眼看越走越偏,柳妈妈终于开口,“七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话音刚落,便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夜幕下,王管事拿着木棍对着远处的獒犬挥打,血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而向来乖巧的獒犬,明明浑身是伤,却依旧固执的朝着王管事大叫,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态。若不是它被铁链拴着,此时的王管事怕是早已被它撕裂。
萧子鱼声音淡淡地,“住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站着的人,从施暴的丑态里清醒了过来。
连眼神凶狠的王管事,握着木棍的手都微微颤抖,他试探着问,“七小姐你怎么来了!”
萧子鱼并未开口,只是这么一直站着。
眼神极好的初晴很快便看清,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獒犬居然是墨砚。
她不安的看着萧子鱼,提醒,“小姐,这是墨砚啊!”
昔日,萧四爷从北越将这只獒犬带回来的时候,顾氏十分喜欢。因为它浑身漆黑,又极通人性,所以取名墨砚。
这些年顾氏走到哪里都带着墨砚,然而这次去寒山寺太过于匆忙,居然给忘了……
不应该被遗忘的。
王管事见初晴认了出来,也没有丝毫退让。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意,“七小姐你不能怪小的,今日是这不长眼的东西吓到了五少爷,戴姨娘便吩咐小的,将这小畜生扒皮打死!”
他说完后便得意洋洋的看着萧子鱼。
暮色下萧子鱼就这么安静的站着,她身形虽然还未完全长好,但已经颇有袅娜娉婷之态。尤其是那张精致宛若玉雕的小脸,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可就是这么夺目的小姑娘,当年因为他怠慢顾氏,便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
直至今日他脸上的痕迹,都未彻底消除。
对于萧子鱼,他怎么能不厌恶。
然而,萧子鱼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而是对身边的柳妈妈说,“把墨砚带回去!”
柳妈妈愣了愣,又窥了一眼王管事,柔声劝道,“七小姐,你还在病中不宜见血。而且老奴瞧着,墨砚怕是……不行了!不过是个小畜生,小姐您不必放在心上!”
“你怎知它不行了?”萧子鱼说。
柳妈妈辩解,“快没气了,自然是不行了!”。
萧子鱼道,“现在有气,不就是活着么!”
柳妈妈哑然。
王管事并没有因为萧子鱼的话而妥协,“戴姨娘吩咐了,今儿必须打死这个小畜生!”
他说的理直气壮,言语里更带了几分挑衅。
萧子鱼道,“我竟不知,这萧家原来早已是戴姨娘说了算!”
王管事瞪圆了眼,支支吾吾半响也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戴姨娘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姨娘。这萧家三房的内宅,自然依旧是三太太乔氏说了算!
只是,乔氏并不知晓今日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为墨砚惊了五少爷而起。
王管事不甘心就这样交差,想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却不料看见萧子鱼冰冷的视线,面颊上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他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他想,反正这狗也活不成了。
带走就带走吧。
省的他处理尸首,脏了自己的手。
最后,萧子鱼带着墨砚顺利的回到了紫薇苑。
过了几日后,初晴才知道原来是墨砚不知何时有了狗崽子,被顾氏养在小佛堂。
五少爷无意间路过小佛堂,觉得小獒犬蹒跚的模样极有意思,便拿着棍棒驱赶,结果惹恼了护崽的墨砚,还被追赶了一会。五少爷年纪不足七岁,自然跑不过身形强壮的獒犬,还好墨砚还有一丝理智,最后没有对五少爷下口,而是将他手里的棍棒叼走了。
通人性的墨砚,只是想护住自己的孩子。
不过,墨砚的样子却依旧吓到了胆小的五少爷。
戴姨娘见儿子被一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