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湖的忠犬暗卫(三)
前朝的皇室并不姓寒,和寒也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寒谨晟的娘亲是个江湖人,她是魔教教主之女,生下寒谨晟就是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魔教教主。
所以寒谨晟才会被这么蹉跎,以往淮南世子虽然辛苦,却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不把人当人看,只是淬炼兵器一样的打磨。这么说来,寒谨晟其实也挺可怜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慕安言敛下眉眼,细细查看自己的身体。
这具幼小的身体真的是稚嫩极了,上面是各种模样的伤痕,都是在训练的时候留下的。慕安言最不赞成的就是这种养蛊式的训练,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好资源,,最后择出来的还不一定是最优秀的那个。
简直愚蠢。
他眼眸微深,叩着桌子沉思。慕家他是一定要拿到手里的,嫡系的子嗣问题也应该解决一二。这么多世,他手里也有几张方子,让他爹多多耕耘,弟弟妹妹都会有的,继承人也会有的。
得到慕家的最好方式就是让慕家得到好处,他要维持绝对忠犬的人设,所以这个好处还要寒谨晟主动给,并且他还要给得心甘情愿。
寒谨晟这种人,救命之恩也不怎么管用,最管用的还是利益牵扯,或许他要想想办法,让寒谨晟和慕家的战船绑得再牢固一些,最好是一损俱损的那一种。
“影玄,你怎么还不睡?”英俊的男人皱着眉头,推开了房门。这是教授他们武艺的连师傅。
慕安言一惊,他抿了下唇,低声说:“马上。”随之就躺在了床榻上,做出一副马上要睡的模样。
“……快点睡吧。”连师傅叹了口气,关上门就出去了。
慕安言默默被被子拉过脸,打个滚就睡熟了。
易容术很难学,并非朝夕之间就能学会。所以在慕安言养了五六天伤,疤都没结好的时候,他就要和寒谨晟对练了。
原主擅长匕首短刀,而寒谨晟擅长剑,两个人打起来也用剑,经常是寒谨晟胜,原主被抽的一身淤青。
慕安言也没想过改变现状,他倒是想,但是男主的设定就是武功奇才绝世根骨,这个世界上他武力值第一,除了女主没有人能制服他。
所以慕安言只能被动挨打,只不过他躲闪的角度极为巧妙,看起来是被抽了,实际上一点伤都没有。
偶尔寒谨晟状态不好,他还能赢那么一两局。
时间就这么很快过去。
慕安言身上有多多少少添了一些疤痕,有一些看起来还极为狰狞,是和寒谨晟对练时留下的。
不过他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影响两人对练,寒谨晟出手也就越来越狠,有时候甚至会让慕安言生出他是真的想杀了他的错觉。
幸好,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剑尖抵在慕安言柔软的咽喉部位,一动不动。慕安言后背渗出了些汗水,他眼神明亮,同样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寒谨晟。
过了似乎只有几秒,却对慕安言而言显得极为漫长的时间,寒谨晟才把剑从慕安言脖颈上撤下来,他脸色冰冷地道:“影玄,我不需要你让,你知道不知道?”
嗯?
那有意无意的放水行为被看出来了?
慕安言倒是不惊讶,毕竟寒谨晟身为淮南王妃的儿子,再凄惨也不会被丢在一群孩子中和人厮杀。这种对练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原主更加擅长一击必杀的刺杀,一击不成马上逃跑,他又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暗卫。
那么多孩子,原主能从那里面杀出来,靠的只有他自己,和他手里的一把短刀。
所以和寒谨晟对练的伤势实在不算什么,因为这些伤势不算什么,原主会忍耐,但是他可不会。
小小的孩子抿着嘴,看起来似乎有几分不知所措,他神色中有点惶恐,张了张嘴,还是说:“……属下、属下错了。”
寒谨晟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收拾刀剑,他随手把短剑扔在兵器架子上,转而说道:“影朱,你过来陪我。”
“殿下!”
影玄明显有些急了,他一张小脸紧紧绷着,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属下错了——属下会好好打的。”
寒谨晟冷着脸,继续说:“影朱,过来。”
一旁还拎着一具尸首的影朱有些犹豫,他又想过去,又不想影玄失落。可是等到寒谨晟第二次叫他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
“殿下。”影朱慢慢行了礼,他瞥了眼高一点的小少年身后那个矮了他整整一大截的小包子,又瞥一眼,又一眼。
慕安言见兄弟如此配合,连忙凑上去拉住寒谨晟一点衣角,板着一张严肃老成又慌乱无措的包子脸,出卖色相以求寒谨晟心软。
寒谨晟脸很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松手!”
小包子垂着眼睛,两只肉嘟嘟的手反而抓得更紧。
“松手!影玄!别让本世子说第二遍!”寒谨晟一张小脸寒气四溢,他伸手去掰那双手,却死活掰不开。
“殿下,殿下我错了——影朱打不过我的,您和他练练不出来的!属下以后一点好好打!——”慕安言逼出来两眼泪花花,要哭不哭地揪着寒谨晟的袖子。寒谨晟皱着眉,一张小脸阴云密布。
慕安言不为所动,他硬生生抗下了小号男主的喜怒无常的气势碾压,依旧死死抓着他衣角。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寒谨晟还是没争过慕安言,心不甘情不愿,皱着眉头,冷冰冰地道: